旧案重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这一点，白灵和唐昀两人都心知肚明。
先不提公安系统手续上有多复杂，把那时经办案件的民警、刑警全部召集回来，还有联络已经隐姓埋名、重新开始崭新人生的受害者。。。
光是想一想，都令人头大。
“许山宁现在在哪里？”
白灵突然开口。
她想从犯罪嫌疑人这儿作为突破口。
“他？”
唐昀赶紧打开电脑，在系统里搜索起来。
“海城男子监狱。”
唐昀抬起头说道，“死刑缓刑两年执行。”
“下个月，他就要死了。”
两人的视线交错着，无人发声，一室寂静。
但他俩心里都清楚，给他们弄清楚案件真相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没想到，旧案重启的第一个阻力就来自于刑侦大队内部。
唐昀带着白灵进到队长办公室，刚开了个头，就遭到了现任大队长黄立华的反对。
“许山宁这个人，虽然不是我抓的，但那个时候我也在场。”
“唐监察员，”黄立华罕见的这么称呼道，“那个时候您还没来海城公安局。”
“老李没退休，做他的副队长，带队的是牺牲的高队。”
白灵一听高队的名字，心里立刻有了麻烦了的预感。
高队在海城公安局工作二十几年，光是担任刑侦大队大队长一职就有十年。
更别提他在四十多岁的时候，为了一个抢救人质的行动，英勇殉职，壮烈牺牲。
他是个不能碰的敏感人物！
果不其然，黄立华的脸上写满了纠结。
“许山宁这个人像个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我还记得，高队带着几个兄弟在他家楼下日夜不休的监视着。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终于找到了他犯案的证据。”
“这个人心理素质极佳，嘴巴很紧。”
“面对确凿的证据，他都能够面不改色的说谎。”
“把他定罪，整个刑侦大队都脱了一层皮。”
黄立华的手在泛黄的卷宗上游走着，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也就是那几年严打，法院才给判了死刑。”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白灵已然能够猜到了。
死刑的量刑，已经越来越严苛了。
若是旧案重审，按照黄立华所说，许山宁逃脱死刑的可能性极大。
要不要为了那个有可能的受害人去冒这样的风险呢？
白灵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悄悄抚过白灵的后腰，像是在给她支持一般。
“要不然我们先私下调查？”
唐昀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们认真的吗？”
黄立华的表情有些错愕。
但在白灵看来，他倒是对这个提议并不反感。
“毕竟可能还有一个未知的受害人。”
唐昀的表情很严肃。
白灵也乘机接话道：“我会跟局长说清楚调查的利弊，咱们先不去管许山宁。”
“从卷宗、笔录入手，把有可能和案件相关的意外死亡都查一遍。”
“也许尸检报告里能有线索呢！”
看着白灵一副彻查到底的模样，黄立华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要人要协助的话，”他停顿了一刻，继续说道：“直接找我。”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让每个受害者都得到应有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