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海潮口中得到的讯息，远比白灵预想的更多更深。
随着孙芬一个一个问题的延展下去，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你先继续问。”
白灵拍了拍孙芬的手，又让方田剑警觉些，千万不要让有人误入了房间，影响她们为许海潮精心设计的坦白局。
她自己则缓步走出办公室，往无人经过的走廊尽头走去。
“唐昀，是我。”
白灵没有铺垫、没有废话，直接走入正题。
“咱们被许山宁给误导了。”
“暂时还不知道他在整起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但一个更邪恶的、精心编织着犯罪网络的个人或团体，绝对不可以被忽略。”
电话那头的唐昀沉默着。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唐昀的反应更不在白灵的预期中，她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今天晚上要回首都。”
唐昀的声音滞涩着，他回答的很艰难。
“。。。。。。”
回应给他的也是沉默。
“你生气了吗？”
刚从局长办公室走出来的唐昀烦闷的推开了窗。
零下的冷空气得到空隙，一股脑地往热气蒸腾的地方钻，他将毛衣领子往下拽拽，感觉无论怎么做都喘不上气来。
“没有。”
白灵的回答简洁干脆，从声线上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是知道二人是旧日恋人后，唐昀第一次听到白灵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这让他想起了夏日的“初次见面”。
对于失去部分记忆的唐昀来说，在金沙湿地公园的的确确是他俩的初见。
这个女人冷静的吓人。
当她用冷冰冰的语气同你说话时，和机器人没什么两样。
唐昀不喜欢这样的白灵，或者更准确的说，不喜欢她这样对自己。
“我是刚接到的通知。”
他嗓子里像是有个风扇在鼓吹，喇的他没法正常说话。
“很抱歉。”
“没关系。那么后续许山宁一案的对接，我会找黄立华队长。”
“一路顺风。”
“嘟嘟嘟——”
果然，她还是生气了呀。
唐昀皱着眉望着被挂断的电话，他现在是满肚子的邪火没地方发。
可作为警察，服从就是他的天性。
从夏日来海城做监察员，已经半年过去了。
再合情合理，他都必须回一趟首都，向总部的上级和同僚汇报在这里调查的情况。
暗线任务至今没有进展，自己在几个月前也因此受了伤。
这次回首都，嘉奖是没影子的，会不会受到批评处罚都很难讲。
父亲母亲大半年见不到儿子，不时就会发信息询问回家事宜。
唐昀有心同他们说小谙、小谌的事，又觉得不面谈始终难以开口。
大哥部队年底休假，已经通知他几次了。
兄弟俩一年见不到几面，年前不见，年后驻地更换，就更难见了。
这次回去述职，几件事要办，唐昀心里清楚。
同时他也知道，白灵的心里对他一定有埋怨。
通知下达的紧急，他无可奈何。
”只能回来后再慢慢解释了。”
唐昀将脑袋伸出窗外，让冰冷的雨夹雪给自己发热的脑子降降温。
不过，她刚才电话里说的背后的人或团体？
唐昀的眉头皱成一团。
看来，在他离开之前，必须得把一切都跟黄立华通一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