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老骨头总算是保住喽。”
周百通摸了摸两肩的伤口,是真疼,但疼又有什么办法,也只能忍着,他笑了笑捡起掉在地上的炒鸡吃了一口。那鸡肉已冷,沾上了沙土又干又涩,实在难以下咽,可他却好似全不在乎,就着那碎坛底的一点剩酒,仰脖咽下。
见人散去,小牛头赶忙抓着布带跑了出来,急切道:“周大哥,你还吃这个干嘛,快我给你巴扎!”
周百通一笑,摆了摆手:“事办完了,我得抓紧回去找我大哥,小牛头,咱们下次再见,告诉弟妹她这炒鸡没以前好吃了,炒老了——老了。”他这般说着,转身迈起步子便走,山间的冷风吹过他散乱的头发,也吹过那一地的落叶、枣子。
叶离树,发离头,光阴转头逝,年老难从头。
牛叔看着故人远去,一片枯叶忽地随风糊在脸上,等他将落叶拂去,故人已不见了踪影。
※※※※※※沈通全身打着哆嗦,身上的被子已加了三层,可身子仍是感觉不到一丝暖气。他将被子又往脖子紧了紧,可还是不管用,他摸了摸自己的手,冰冷。奇怪,明明自己心里热得慌,这身上怎么又这么冰冷。
是昨天酒喝多了,还是螃蟹吃多了?可那螃蟹都用生姜煨过了,酒也是烫过的老酒,不会呀。
不是吃的作怪?难道是自己酒后胡言,冲撞了哪路神仙?
“草他娘,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这要是有狗屁神仙、星君,早就让我当丐帮副掌了!”
副掌,想到这个词,沈通的心里更热,似有一团火在烤。忽地,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浑身发冷,他害不是风寒,而是心病。
“昨天都和谁一起喝酒了?”他开始回想这个问题,一辈子小心谨慎的他自然是不能放任自己酒后的胡言在丐帮发酵,乔镇岳已经对自己不满了,自己不能再试探了。
“堂主,大丹之行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何日起程?”堂下一名弟子开口问道。
沈通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掀开被子便要起身,可哪曾想刚一落地脚下便是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那堂下弟子连忙开口道:“堂主身体有恙,不如就禀告帮主延期再去,或是改派别人。”
沈通摇了摇头道:“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他不敢再用身体推脱,他和乔镇岳之间已有嫌隙,两人关系已容不得他放肆了。可他到底是心有不甘,他为了丐帮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凭什么自己不能当副掌。
他这般想着,门外战堂堂主胡北风阔步走来,他肩膀受伤,还吊着绷带,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活像是一只企鹅。
那堂下弟子见胡北风到来,尊了一声胡堂主,便转身离开。
沈通看见湖北区前来,脸上欣喜一笑,开口道:
“胡老弟,你来了,快坐,伤怎么样了,好点没?”
胡北风瓮声瓮气道:“这点小事不碍事,沈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沈通一笑:“沾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舒服。”
胡北风一惊,关切道:“怎么样,沈大哥?你这样子还能出使大丹?不如就和帮主说说,换了别人去大丹得了。”他这般说着,脸上又显出一丝怒色,道:“乔镇岳算什么帮主,沈大哥你为了丐帮辛劳了大半辈子,你凭什么不能当掌门,这不公平。”
沈通叹了一口气,胡北风这句话也正说在他心坎里,那心火是不由旺盛了一分:“胡老弟,咱们都是丐帮的人,为丐帮干活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踏踏实实做事就是。”
“话不能这么说。”湖北省脸色颇为不平道,“沈大哥你可是传武堂的堂主,这彭副掌和吴长老去世,自当是由你做这丐帮的副掌。这丐帮上下少说有七成的弟子受过你指教、启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