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
少帅府。
一口气读完《资本论》的裴晏寒缓缓合上手上的书。
他抬头,看着外面那些树干又粗又直的梧桐树开始发出碧绿的新芽,才恍回神。
已经春天了。
“她”都离开四个多月了。
裴晏寒不知为何,无端地有些想念“她。”
他垂眸,盯着自己完好的右手,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不由得失笑。
“她”果然和迟夫人说得一模一样,是个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人。
如今战事更加紧迫,眼看着倭国士兵就要侵占莞城,“她”会不会在战场上受伤啊?
裴晏寒虽然与墨染单独相处时间不过几日,但他心底却无比笃定,即使受了重伤,“她”也不会告诉别人。
只会自己默默承受。
想到此,裴晏寒心里莫名有些不太舒服。
早就抛弃要偷偷逃跑想法的他起身,将桌上的书整理好后放回原处。
然后,化上浓妆换身戏服去前院戏台上唱戏。
迟柳薇与往常一般,坐在正座上饮茶,手边还有块迟迟未拆封的酒心巧克力。
“晏寒会唱秦腔吗?”
“会的。”
“那今日便唱《清风亭》选段盼子吧。”迟柳薇声音低沉。
裴晏寒微顿,“好。”
“忆往事心酸痛悲凉凄惨,一桩桩一件件如在眼前。
想那年我夫妻赶场回转,风又大雪又急步履蹒跚……
思娇儿哭得我泪流成串,想娇儿把我的老泪哭干。
这才是燕儿离窝难回转,老年失子好心酸。
泪汪汪倚门将儿盼,恨不能让我儿站娘面前……”
压抑着无尽思念的迟柳薇眼底止不住的悲伤溢了出来。
而站在旁边的齐小云心脏猛揪着,生怕迟柳薇再做出什么傻事。
唱完这段戏,裴晏寒轻步来到迟柳薇跟前。
“迟夫人,谢少帅他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全回归的。”
迟柳薇没有言语,死死地咬住唇瓣。
“小…小云……”
齐小云赶紧握住她的手,“迟夫人。”
“给我…烟…巧克力……”
“好…好。”
齐小云连忙粗鲁地将巧克力包装撕开,递到了她嘴边。
迟柳薇艰难的咬着巧克力,咀嚼,嘴里充满甜甜液体。
虽然里面含酒精的味道,但不像烈酒一样刺激鼻子,反而有着清新而甜滋滋的感觉。
裴晏寒关切询问:“迟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齐小云正欲开口,却被迟柳薇阻止了下来。
“没事,你下去吧。”
裴晏寒不再多问,默默看齐小云一眼,猜出了大概。
他在戏院里打杂时,便见过好几个吸食大烟的客人。
当时他还小,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只觉得呛人。
可他记得,迟柳薇出生在书香门第,从小就管得严,知晓大烟的害处,这东西是绝对不可能去碰的。
那她是怎么……
裴晏寒不再深想,静站在一旁,待迟柳薇缓过来后,他率先开口。
“迟夫人,若您实在心里憋闷得慌,便出去走走散散心,这样会好受一点。”
迟柳薇缓慢抬头,一字一顿:“好,你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吧。”
裴晏寒答应:“迟夫人先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迟柳薇望着他远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卸妆换衣后,裴晏寒便陪着迟柳薇来到少帅府外。
虽然他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