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大将军袁绍长子、袁谭。”陈宫见吕布还没反应过来,也不欲与许汜、王楷多言,只继续说道:“现如今袁谭都督兵马,驱逐孔融,已曜兵海隅,占有青州。刘备是其举主,倘若传信,要以南北夹击,则将军又将何以拒之?”
“那就打!”吕布气势汹汹的说道,他连袁绍都不怕,更不把袁谭这个小儿放在眼里:“顺便再把琅邪的萧建、臧霸等人给一并收拾了,这些人保城自守,拥众聚兵,竟然不听我号令。要不是听了公台你的,先礼后兵,写封书信命他们归附,我早就想派兵攻杀过去了!刘备在海西只有千余残兵,我怕他什么!”
“那如果袁谭、曹操、刘备皆从四面来攻呢?”陈宫目光一闪,悠悠说道:“刘备的这镇东将军、宜城亭侯可是曹操上表荐举的,他们如今都是袁绍的友盟。当年陶谦涉嫌害死曹操之父,其便怒而兴师,倘若害死刘备之子,刘备岂能不借此机会报复?倘若曹刘联合,中间再联系上袁谭,属下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番话最终将吕布说服了,他虽然瞧不起刘备的实力,但若是刘备真纠集了这些人来讨伐他——无论这些人是真心相助还是想借此瓜分徐州,都会对他在徐州的地位造成威胁,更别说在淮南还有一个对徐州虎视眈眈的袁术。
许汜张了张口,有心想反驳陈宫,但也自知对方说的句句占理,对此他也只好出言附和,不能让陈宫一人抢尽了风头:“将军初得徐州,急需广施仁义以安定士人之心,此前已下令厚待刘备家眷,已引得旁人夸赞。既如此,自当要继续厚待,为其子延医问药,维续义举,不然则前功尽弃矣。”
“好吧。”吕布松了口气,将酒爵往桌上狠狠一放,显然是退让了:“你多挑些良医去给那个小儿看病,救不救得活,我可管不了。还有,记得写信去催袁术,当初答应好的粮草要快些送来!”
当初袁术与刘备对峙于淮上,为了击败刘备,袁术派使者联系吕布在刘备后方背刺,开出的价码就是给吕布二十万斛粮草。现在吕布已经成功拿下徐州,自然要找袁术履行诺言。
许汜主动推荐了与他关系亲密的王楷,想从陈宫手上抢下这个活:“将军,袁术新战刘备不久,粮草恐怕不够充裕。未免来往书信推诿,耽误时日,不妨让王子模代将军往淮南当面磋商为好,想那袁术才经一战,又在用兵江东,想必不会对将军食言。”
“这个……”吕布似乎有些犹豫,与袁术联络的事一直是陈宫在做,现在把它移交给别人,似乎对陈宫不太好。
陈宫却是很大方的说:“都是将军部署,何分你我?将军尽管下令便是。”
他敏锐的察觉到袁术自大狂妄,只是用口头承诺利用吕布而已,绝不会轻易兑现,这次多半是无功而返,他也没必要趟这个浑水。
吕布也正有意分陈宫之权,他知道许汜作为名士,心高气傲,与陈宫不甚对付,正好拿他做制衡。
如今得了偌大一个徐州,自然不能让权力过于集中在手下一个人身上:“也罢,我素知道你品性,你为我谋事尽心,我今后定不会负你!这几日你也辛苦了,以后与袁术联系的事务就交给许公他们好了,也正好为你分担。”
陈宫嘴角牵出一抹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拱手道:“谢将军厚爱。”
许汜也站起来高兴的拜谢。
看到这些士人都为自己拜倒,吕布得到了极大满足,又为自己的手段感到得意,不禁大笑起来。
夜幕降临,下邳城很快进入了宵禁,各个闾里开始敲钟呼唤在外逗留的黎庶尽快回家,严格的制度让寻常百姓夜晚不敢出门。
但也仅限于寻常百姓。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青帷马车趁着暮色入城,在夜幕中驶向州牧府旁的一间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