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出逃却颠覆了他以往对刘登的印象,一路走来,越是见到刘登与陈登谈笑自若,从容不迫的样子,陈到心中越是惊讶、越是佩服。
但他同时也发现了一点缺陷,就是刘登有时表现的过于柔弱宽厚,不知道能不能带领好眼下这三百多人。
苏非没有遇见过这样强势的刘登,他第一时间就选择了退让,不单是因为说不过对方,更是要在外人面前给刘登足够的尊重:“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
陈到这时迎了上来,拱手道:“禀公子,船工说前面是一处避风河湾,适合下锚休息。昨晚月色大亮、水路可辨,又担心追兵,是故船工驾驶舟船,一夜未眠,是否就让他们在该处休整一番,用过午饭后再启程?”
这本来是想向苏英请示的事情,但在见证了刚才的一幕后,陈到果断改了主意。
“那就听船工的,就在那里休息吧。你从船上拿些钱来赏赐给他们,他们也辛苦了一夜,不能白为我做事。”刘登想了一想,说:“还有,船在靠岸时,你与苏非要安排人在船上和岸上守卫,尤其要多派人骑马往来时的路过去,密切关注后面有没有追兵的动静。另外再派好手去林中樵采捕猎,弄些肉食回来,给我阿母,还有船上的伤员补补。”
“公子思虑周全,末将定当遵从。”陈到十分信服的说,守卫船上岸上以及去林子里打猎是他早有的想法,但另外派骑兵去后方关注动静,防范意外,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刘登此时皱着眉,看到苏非跳到后面的船上,带人搬出一斛米,催促着船工靠岸,准备将米分给河边的流民。又看到陈到还站在旁边没走,于是问道:“还有别的事没有?”
“禀公子,没有了,只是末将想在此看苏非分完米后再走。”陈到目光紧紧地盯着岸上,他担心流民见了吃食会出现哄抢的情况,所以特意留在刘登身边防备。
“好。”刘登说完,又补充道:“这些天不论有事与否,都要在这个时候来我船上,有事议事,无事也能说些话,打发时间,你看如何?”
老板想与员工私下多交往,显然是要将他当做可以交心的自己人。
刘登是很想在这段时间与陈到拉近关系、交流感情的,此时的陈到还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百夫长,如果能在回海西之后将其收入麾下变成自己的亲兵,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陈到也是求之不得,更是有向刘登靠拢的想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加入刘备军中不过两年,在军中虽然过得不错,但也比不上刘备从幽州、青州带来的老部下,如果能借此攀上刘登,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末将遵命。”陈到抱拳说道。
见对方也有投入麾下的意思,刘登面上虽然不露,心里却是高兴极了。
这时只听岸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那群本来有气无力的流民一见船上有人搬来了米,纷纷犹如饿狼般扑了过来。
好在他们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顾忌着苏非派的人手上拿着刀剑,不敢过分靠前,又舍不得离开,只得眼巴巴的看着。
其中一个士兵在下船前受到苏非的指使,先是大声说道:“我家公子乃镇东将军、徐州牧刘使君之子,今日途径此地,见尔等饥饿难耐,特发善心,赐米一斛分予尔等。尔等依次上前领受,不可多拿,不得哄抢,如有违抗,我这刀可不认人!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有人感激的流下泪来,能够吃上一顿饱饭,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有的人开始向刘登所在的船遥遥跪下叩首、不停地道谢,有的开始排队领米,当领到米之后更是哭的不成样子。
更甚至还有几个聪明的,涉水向船边走来,被苏非喝令停止,于是他们站在半腰深的水里,脱掉像块破布似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