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追兵来与不来,这两天就能见分晓。
“不到海西,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戒备。”刘登持竿而坐,慢条斯理的说:“更何况即便到了海西,事端也会接踵而至。”
众人不语。
几人静下心来钓了会鱼,忽然间,岸上传来一阵喊杀声。只见百来名手持刀剑的匪徒正在追杀一群衣不蔽体的流民,那些流民中间多是老弱妇孺,只有零星十几名青壮,所有人仓皇而逃,跑得慢的就落在后面被人一刀砍杀。
这些流民像是被有意识驱赶的鸡鸭,虽然乱叫乱跑,但逃跑的方向却是直直的朝船只停靠的岸边跑来。
“让岸上的人喊话,不许他们靠近!让这些流民往两边跑,胆敢冲阵的一律射杀!”刘登甩开鱼竿站了起来,脑中心念急转,瞬间明白这些匪徒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显是冲他们来的:“叔至,你即刻带人登岸,驱逐贼寇,解救百姓。”
“末将领命!”陈到立即奉命,这几日他们的关系已十分亲密,刘登与他的年纪差不了几岁,便以表字相称。
很快陈到便招呼前船的五十余人泅水登岸,与岸上放风、戒备的百余名从前船下来的士卒们接应在一起。
刘登向陈到交代完,又对身边跃跃欲试的苏非说道:“你也不用待在这了,到后船去。”
“后船?”苏非一愣,虽然他眼馋陈到有了杀贼寇立功的机会,但也没想到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啊,一百五十人打一百人,己方的士气、体力都不差,难道刘登还担心打不过?
“这些流民既无钱财,又无米粮,更无青壮,贼寇追杀他们做什么?何况见了我等在此,竟然不退反进……”刘登的目光眺过即将短兵相接的战场,望向岸上,在这个伸向河水的凸岸,只有右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必定是有备而来,恐怕林中还有后手,你现在带齐人马到右边的林子里去。若是遇见贼寇,则自行出击,若是没有遇见,便静待岸上局势变化,待双方胶着时,伺机杀出,攻敌侧翼……记住,要把领头的留下,我要亲自问话!”
“末将遵命!”苏非瞬间明白了刘登的意思,这些贼寇恐怕是有人背后指使,目标就是他们!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来的可能并不止这一百来人……他当即抱拳,可又犹豫道:“这样一来,前后船上皆只剩妇孺,公子的安危……”
“我身边还有六十人护卫,有十人甲胄齐全,十五人善于弓箭,离岸甚远,不足为虑。何况有你们在岸上杀敌,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刘登摆了摆手,吩咐苏非立即行动。
苏非也不多言,很快回到后船上,趁着岸上混乱,悄悄带着一百多人下船泅渡至旁边的林中待命。
“不许靠近!都往两边退,敢冲撞者死!”陈到对前面惊慌失措的流民怒吼道,见他们浑然不听,便开始下令放箭。
熟练的弓箭手十分难得,百五十人中只有少数人能拉弓射箭,其中大半还是当过猎户的青壮,这些青壮为了口饱饭才参军不久,哪里敢杀眼前这些活生生的、自己前几天还和他们一样可怜哀叫的妇人小孩?
见身边人不敢动手,军心有些动摇,陈到又急又怒,抢过弓箭,稍一瞄准,立即将跑到最前面的一个人射死了。
慈不掌兵,陈到虽也是于心不忍,但更是知道自己若任由这些流民冲击军阵,那他们就会被冲散,立即溃不成军,从而被后面的贼寇扑上歼灭。
身后就是公子刘登的座船,他自己这条命就是刘登所救,陈到说什么也不能让贼寇威胁到刘登。
“给我放箭!”陈到一声怒吼,将人惊回了神,军中的弓箭手立即开始放箭,随后便是那些犹豫的猎户。
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流民近在眼前,陈到走到第一排,命人拔刀架盾,做出一副拼杀的姿态,很是唬住了不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