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也越来越暗。
站在林中,俯瞰下面的山坳,依稀可以看见毛晖的营帐篝火,不得不说,毛晖不愧是曾为曹操属下,选的这块地方实在是进退自如,又十分隐秘。
刘登悄悄蹲下身子,静静地观察,像这样潜伏蹲守的事情,他以前从未有过,但刘登却感受到一种让人热血的刺激与冲动。
四周很静,静的仿佛只剩下草丛中的虫鸣声。
“文向。”刘登说道。
徐盛抱拳道:“请公子下令!”
“看到那辕门的几个士兵了没有?”刘登抬手指了指站在辕门下打着哈欠的士兵。
“看到了。”徐盛往山下一望,立时明白了刘登的意图。
刘登正色道:“很快就到子时三刻,一会你带领几个好手先下去把他们解决掉,动作要快,切不可让人发觉……做不做得到?”
徐盛沉吟了一下,轻轻点头:“只要能靠上去,凭我一个人也能杀掉他们。”
历史上徐盛常常以少胜多,单独上阵杀敌,这样打包票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刘登也不再询问,目光越过山林,仔细看向山坳中的星星点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咬着嘴唇,努力在嘴角牵扯出一抹貌似轻松的笑容来。
杀人嘛,不试试怎么知道可怕呢?
山坳中寂静无声,毛晖刚才请徐翕大吃大喝了一顿,眼下有些喝高了。他与徐翕吃酒,一来是为了排解刚才战败的郁闷,二来是感激好兄弟徐翕的出手相助。
虽然一开始他为了独占头功,率先出发,没有及时喊上徐翕,但对方却不计前嫌,仍过来助他,这让他备受感动。
当初一起造曹老板的反,砸曹老板的锅,然后一起跑到徐州落草为寇,落难了还不离不弃。
什么叫生死之交?这才是生死之交啊!
徐翕如此对我,我今后也将对他生死相报!
毛晖感动的想着。
“快、快扶徐兄去休息,我等修整一夜,兄弟齐心,明日一同出兵,必将那刘升之小儿一举擒下!”毛晖打着酒嗝,胡乱命令道,送走徐翕后,他回到自己的榻边,倒头就睡了起来。
睡到子夜,他口干舌燥的起来,身旁一个人也没有,毛晖咋咋呼呼的骂了半天,只好自己去倒了杯清水来喝。
一杯清水入肚,他酒醒了大半,人也清醒了不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似乎也太静了些。
“来人,来人!”毛晖眼皮子直跳,仿佛有什么事发生,他走到一旁,将一套鱼鳞甲穿在身上。
这一身鱼鳞甲是他当年在兖州谋叛时候,攻下武库所得来的,毛晖是兖州本地的将领,不属于曹操的亲信,虽然在曹操麾下任事,但得到的奖赏总是少于那些曹氏、夏侯氏亲旧。
奋战多年,直到他与徐翕合伙谋叛后,才从兖州武库里抢来一套坚利的钢制鱼鳞甲给自己,想想就觉得好笑。
他正要迈步走出去,却忽然间听到一阵‘咚咚咚’的急促战鼓声在夜色中响起,紧接着,仿佛天光大亮,周围尽皆燃起了熊熊火焰,将夜色照得通红。
“怎么回事?来人,来人!”毛晖大喊道。
但此时有人的声音比他还要大:“走水啦!”
“敌袭、敌袭!”
“快救火!”
霎那间,宁静的营地乱作一团,辕门的岗哨不知何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抹掉了,大营四处都是烧起来的火焰。
数百名手无寸铁的贼寇从着火的营帐里跑出来,像只没头苍蝇似得跑来跑去,最后被早有准备的军士持刀砍杀。
这些士兵人数虽少,但往往以十驱百,所向无前,仿佛他们才是人多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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