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麋君,你不单是为了此事才为我送来财货的吧?若是全为此事,大可以将钱给我父亲,以我父亲对你麋家的信重,让麋君参与此事也不是不行,又何必要绕过他呢?”
被人直接说中了要害,麋竺一时没有说话,神色依旧是沉静从容。
刘登端起盏喝了几口水,淡然自若的等着对方回话。
等到刘登喝完了水,见麋竺还没有话要说,便假意准备起身离开时,麋竺忙叫住他:“公子可知道我麋氏的本业?”
“贸易往来,互通有无,行商青兖徐扬数州之间,百业兴旺,家底殷实,是商贾出身。”刘登答道。
他说到商人时神情自然无比,好似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职业来讨论,丝毫没有时人贱商的风气。
这让麋竺愣了一瞬,想到刘登的母家也是中山大商,心里便释然了,他很快回应道:“公子说的是,我麋氏因商致富,购置庄园田地,数代经营,才有如今气象。行商者看中的永远是‘轻重’二字,但我看来这不过是小道,我生平所愿,一直是想效陶朱公与吕不韦,因商入仕,成就功业。”
“麋君是拿我当奇货?”刘登愣了一下,笑了,他招手将门外伸出头张望的于诠叫了过来,凑到他耳边吩咐了几句,然后看向麋竺,见对方没有否认的意思,便说道:“可麋君不是已经下过注了么?何况我与我父感情深厚,父子一体,无需分出彼此,麋君……”
他话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已表达的很清楚了。
麋竺眉头微蹙,这也是他首次出现了不自然的神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公子多虑了,我不过是看到公子仁义英敏,颇有气概,有心结交罢了。此事我也会禀报主公,以其宽厚之德,必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是么?”刘登像是信了麋竺的话,哈哈笑道:“如此最好,我刚才还担心该怎么向父亲解释呢。不过我们是一家人,舅舅要给外甥钱花,也的确没有一定要父亲同意的道理。”
麋竺松了口气,其实这次他除了要出资参与接济士人、让麋氏声名水涨船高以外,还有借此机会与刘登交好的想法。
如果刘登是个平庸之才,他倒不会过多看重,可一番交流下来,偏是这样一个心思敏锐的人物,所以势必要交好这个潜力股,切不可为了麋夫人的事彻底恶了二者之间的关系。
出色的政治人物往往是理性大于感性,麋竺相信自己只要没有过于侵害刘登的利益,甚至及时补救、雪中送炭,还是能拉来一波好感的。
刘登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时他看到于诠带着任务去而复返,走进来给他递上一只锦囊。
“嗯,就是这个。”刘登确认了一下,满意的拍拍于诠的小胳膊,现在对方是自己的贴身童仆。平常也不用做什么粗活笨活,只需跟着刘登到处走,吃饱穿暖还能长见识,比流民中的其他孩童不知好哪里去了:“阿母在忙么?”
“在与客人说话。”于诠说道,这几日他养的很好,脸上明显胖了起来。
“好,我一会就过去。”刘登心里不知想到了谁,先将于诠打发走了,再看向麋竺说道:“既然麋君送了这样一份大礼,作为外甥、晚辈,又岂能不知投桃报李?还请收下这个,全当是回礼了。”
麋竺好奇的接过那只特意让人取来的锦囊,心里不知道什么东西还能比他刚才送的一大笔钱还重要,可当他打开后看到里面绣着熟悉花纹的绢布,将其上的内容浏览了一遍之后,顿时大惊失色,往日的从容淡定也消失不见!
“这、这是……”
“这是我击败毛晖后,从其营帐中寻来的,我也不知道这上面的那个‘方’是指谁,由于一直没有头绪,便也不好拿此事让父亲和母亲忧心。”刘登看到麋竺突变的神色,心里有了底,知道此事与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