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然忍不住站了起来,说道:“阿升,现如今路途凶险,盗贼丛生,你是使君唯一的儿子,岂能轻易犯险?”
他从大老远的幽州跑到徐州来投奔刘备,对一路上经历的艰辛也是深有体会,有许多次都险些丧命,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刘备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刘德然先坐下,见刘登胸有成竹,便轻声说道:“你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么?”
“儿子想多在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刘登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就有所考虑,在刘备身边固然能得到庇护,但也限制了他的发展。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施为,也不过是在刘备的允许下、有限度的壮大势力,随时随地都有被其收回或是征用的可能。
再者说了,他现在即便有些名声,也不过是沾了刘备的光,如果要他现在去招募士人,别人多半理都不会理他,直接去选择刘备,自己充其量只能招到徐盛这样的寒门。
没有号召力,没有影响力,更没有自主的能力,任刘登名气再大、再有智谋,谁又会选择他呢?
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亲自觐见天子,被天子任命个一官半职,在河南、中原一带闯出自己的名声,那么他也就拥有独立扩大势力的基础,今后行事也会愈加方便。
“此行凶险,孙公是文士,倘若路上遇见盗贼,恐不济事。何况儿子也想亲眼目睹天威,所以想向父亲请命,由儿子带领兵马沿途护送,确保万无一失。”刘登继续说着他的理由:“此外,让儿子亲去朝见天子,足以表现父亲的重视,天子及朝廷诸公见此诚心,随之而来的赞誉也会无以复加。”
屯田是他提出来的,不让他插手也就算了,朝见天子也是他提出来的,再不让他参与可就说不过去了哈。
刘登在心里嘟囔着。
简雍见刘登主意已定,只好跟着在一旁助阵:“公子如此勇毅有谋,实乃主公之福,孙公祐为人机辩,但不擅军事,有公子带兵护送,确实可保无虞。”
孙乾也适时表明了态度:“属下的确不擅用兵之道,此去路上必过兖州,其州中叛乱初定,仍有不少散兵乱寇布于乡里。属下此去雒阳,势必要请使君拨给兵马护送,与其如此,倒不如请与公子同行,属下忝为副使,从旁辅佐即可。”
“阿升也长大了,让他出去历练也好。”张飞忽然咋呼说道,他看刘登很想去的样子,竟是为对方说起了话:“我看阿升从下邳回海西这一路上事事都办的周到妥当,不论是施舍流民还是击败贼寇,都很让人放心。”
听到这话,刘备也点了点头,刘登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会主动去遏制对方的良性发展。
如今儿子长大了,也展现了过人的才智,虽然他有些明白刘登执意要去朝见天子背后的原因,但也没有想去阻止。
刘备端起了身边的一碗热茶,慢条斯理的尝了两口,有心要熬一熬刘登的性子。
却见刘登神态自若的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刘备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说道:“既然你有意要去一睹天威,那便去吧——你如今手下可战之兵尚有多少?”
他已知道张飞将自己在下邳丢失的残兵都送给了刘登,加上沿途招募的流民青壮,刘备心里有一个模糊的数字。
“儿子所属的部曲中有不少老弱,正好让他们也参与屯田,刨除这些,还有一百五十六人可用。”刘登立即抓住了一个薅羊毛的机会,诉起苦来:“这一百多人虽然上过战阵,但兵甲不全,恐怕还要……”
“你先后击败毛晖、魏越,还没有攒下一百多人的兵甲?”刘备一眼看穿了对方的把戏,毛晖的队伍几经流浪,没什么油水可以理解,魏越可是带领的吕布的精骑,虽然事后将大部分战马连同魏越都还给了吕布,但还是被截留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