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在知道消息后,立即深信不疑,他知道闻喜北边不远处就是白波谷,也知道当初与他护驾的右贤王去卑就在那里。当初护驾渡河以后,朝廷将论功行赏,可白波诸将彼此之间互相争功,内斗不断,到最后封赏的时候也没有去卑的份,以至于去卑愤然不已,带兵跑了回去。
如今天子大驾途径此地,去卑心怀不忿,纠集起匈奴骑兵过来劫驾,也不是不可能。
李乐也根本没有怀疑杨奉等人告诉他的动机,只是盲目的相信了杨奉他们的解释,以为是白波诸将虽然内斗,但都不想让外人干预,而杨奉等人的话在天子面前又不管用,所以只能由李乐出面。
很快,李乐将消息在路上禀报给了天子,并且劝天子:“匈奴若纠集骑兵南下来攻,我等步卒势难抵挡,今当改道南下弘农,入渑池,走函谷关入雒,既避匈奴,亦不改其道。”
天子对此将信将疑道:“匈奴兵若来,为何探子未曾觉察?”
李乐答道:“匈奴右贤王去卑现屯驻于白波谷,为臣等曾经驻军之地,其地尚有不少旧识,是他们传来的消息。”
“升之。”天子对跟在他左右的刘登说道:“匈奴人要来劫驾,你信不信?”
“我大汉之威名,四海皆知,即便如今朝廷颓势,也不是四夷可以侵犯的,臣不信匈奴人敢如此狂妄。”刘登眼睛紧盯着李乐的脸色:“若是去卑因封赏不公,欲要起兵,陛下大可以先派使者携诏书过去追封赏赐,兴许还能驱使其赶来护驾,平添助力。倘若匈奴果真要战,臣麾下将士也不惧!”
“善!”天子点头道,他身边自从有了刘登带着人马护卫后,看到那些精良的士卒成天护卫自己,他说话也有了底气:“李将军,如今匈奴人还没来,朝廷就闻风而走,传出去颜面何在?尔等诸将兵马也有万余,结阵而守,难道还挡不住匈奴人么?我身边一个都候都如此无畏,李将军也更应为国效力才是。”
李乐赧颜,被说的无言以对,只好抱拳离开了。
侍从在侧的司徒赵温等人纷纷进言道:“虽是如此,可匈奴若真的……”
匈奴虽然归附朝廷近二百年,多次成为朝廷平乱的打手,但眼下的朝廷不是以前的朝廷,又亏待了去卑等人在先,若真发兵打起来,可不是刘登拍胸脯就能保证的。
刘登立即说道:“陛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匈奴究竟是有所企图,还是有人欺君,臣以为直接派人前去探听就知道了。”
“那就劳裴卿走这一趟吧。”天子话音刚落,裴茂便领受了诏命。
这时有人目光不善的看向刘登,这几日,天子对他似乎过于亲近了,一个卫尉下属的右都候而已,至于当成侍中、黄门侍郎一样天天跟在身边、随时顾问么?
“如此要事,陛下理应与诸公计议,何故大小不分?而刘登竟然擅放厥词,僭越职守,是有违法度,请陛下将其发至有司论罪!”说话的正是侍中壶崇,其同宗壶寿曾被李傕等人控制的朝廷任命为冀州牧,联合黑山军与袁绍争夺冀州,事败被杀。
刘登知道对方与李傕这些凉州人关系匪浅,径直答道:“侍中此言差矣,陛下诏问,我自然要应答尽答,难道还要知而不言?”
“此事尚未与诸公议,若是干扰圣听,该当何罪?身为臣子,岂能不知分寸?”说话的是尚书冯硕,他向来与杨奉亲善,不阴不阳的说道。
“古人云,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天子纳谏当如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博众人之智,所施之政方能不偏不倚。难道冯尚书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么?”刘登自从穿越以来舌战就没怕过谁,见天子没有表态,他也乐的去驳斥这两个与杨奉他们关系匪浅的朝臣。
本来刘登只代表老爹刘备觐见天子,在朝臣眼中也只算是一个过客,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