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刘登与田豫一起出城巡视小沛附近屯田的情况。
他自从是朝廷的奉义都尉以后,便已是拥有了独立行事的能力和资格,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但所有人都已将他当做成人来看待。
这次出来巡视,刘登也只是告诉了刘备一声,便随着田豫出城。
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刘备已经得到了沛国北部的丰、沛、杼秋三县,也采纳刘登的计划开始推行屯田。前期已通过裁军、招募流民得到了大批的屯户,简单的分派至三县开垦荒地,眼下正好也是播种冬小麦的时候,城外分割整齐的田地上分布着一户户的屯户,正热火朝天的忙着农事。
“在麋君奉命担任梁相之前,其在典农校尉任上时已组织了千余屯户,垦地三百余顷,去除屯户所需,来年可得十三万五千石的粮食。麋君去梁国以后,也将屯田之策在梁国推行,虽时日尚短,垦地不过百顷,但我相信只要熬过了明年收获,我军就能有更多的粮草将屯田推行下去。”田豫站在垄头,看着眼前欣欣向荣的田野,既有官方组织的屯田,又有自耕农的田地,他现在是这方水土的长官,胸中自然有一种庇护百姓的责任感。
“现在屯户不过一两千户,合计万人,垦田四百顷,会不会太少了?不能多招募些人么?”刘登下意识的问道,乱世之中吃不上饭、流离失所的百姓应该很多才对,再不济,派兵征讨那些流民贼、盗匪不也很好么?
田豫白了他一眼,缓步走到田垄边一棵桑树下:“你说得轻松,招募流民容易,可农具、耕牛、种子从何而来?到来年收获之前这数月里,如何给他们提供粮草住处?早先还有徐州陈氏接济、低价售卖,麋氏也会通过在徐州的关系进行购买,但近来不仅陈氏与使君的联系少了,徐州那边也因吕布扩军所需,禁止粮草出境……”
吕布忌惮刘备东山再起,有意限制也是意料之中,陈氏的疏远却是意料之外。
“陈元龙那里也没有联系了么?”刘登记得田豫曾在给他的书信中提到过陈氏的态度变化,但想起自己和陈登的交情以及历史上陈氏对吕布的二五仔态度,不应该啊。
“时也,势也。”田豫叹了口气,他站在树荫下蔽日,眯缝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使君举荐吕布为徐州牧,两家虽得一时之好,恩怨冰消,但也让徐州士民闻之灰心,以为使君已弃徐就豫。陈氏虽然体谅,但心里并不乐意,毕竟他们当年看好使君,拥戴其入徐,前后忙碌,可谓殷勤之至,谁知道……所以冷淡疏远,也是不难理解的了。”
陈氏父子为了刘备接任徐州花了不少的精力和功夫,又甘冒风险将刘登母子从吕布的虎口中救出来,甚至有意掺和起刘备的家务事、与麋氏争风头,就是为了保障今后在徐州的地位。
可如今刘备接受了朝廷的正式任命,成了豫州牧,更主动推荐了吕布为徐州牧,无疑是宣布放弃了徐州的所有权,更让陈氏父子先后做的一切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怎能让人不失望。
“州郡长官,是地方豪强能决定的么?此前私相授受也只是朝廷远在关中、地方不能一日无主事之人的权宜之计。现在朝廷回归雒阳,当然要以朝廷诏令为主,有什么好说的。”刘登摇了摇头,这些地方上的豪强士族仗着家大业大,掌控官府权力,如今更是推举代言人,罔顾法令而不觉有过了。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刘登与田豫之间私下里说,不能传到别人耳朵里,如今这个时候,地方上的豪强世族确实能左右一州一郡的归属。
“陈元龙开明豁达,想必也只是一时失望而已,以他的气度,岂会在意这点小节?但不论如何,徐州陈氏的联系还是不能断,不光是吕布背袭之仇未报,使君今后想要进取天下,也非此州不可。”田豫睁大双目,定定地看向刘登:“所以,恐怕还得劳烦阿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