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在软梯上几下窜动就爬了上来。
一身蓝黑色贴身水靠,亮银色锁子胸甲,赤裸双脚,胸口上写个一个大大的“查”字。在甲板的火光照耀下,杨六看清这是个穿着盛家私家水兵服饰的中年大汉。
“这位军爷,可是来抽查商船的?我家是兴隆商号手下的货船,这是我们交过税的凭证,您看。”
还未等这人开口,杨六就将通过隐龙会渠道办的通关凭证都递了过去,薄薄的两页凭证下面还藏了一根金条。
不是杨六不想多给,实在是一根小黄鱼已经是这种小兵能收的最高贿赂了,给再多就要惹人怀疑了。
大半夜还要来巡查货船,这个水兵的神情明显不太好,但在接过凭证后出乎意料的重量却让他脸色一变。将手一翻,看到是一条小黄鱼后,更是直接露出了一个热切的笑容。
水兵瞟了一眼大船下,还躲在小船里喝酒不愿上来的同僚们,心中暗道一声走运。
本以为又是一艘只能收几两散碎银子茶水钱的穷鬼船,没想到能收一条小黄鱼,没有同僚看见就不用和他们分润了。
见杨六手背上长着一对眼睛,明显是个修士,他便咳嗽一声语气和善地说道。
“原来是兴隆商号的船啊,怎么没有挂出商号的旗子,早知道是你们的船我就不上来了。”
“是手下的人办事不牢靠,连旗子都忘挂了,还不快给我挂上……”等一面通红似火的旗帜在船上迎风竖起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更和善了。
杨六人老成精,说起话来也好听。
“都是误会,但话又说回来,要不是这一次误会,哪有和军爷交朋友的机会啊。”
“哈哈哈,老哥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次实在是上峰有严查令,耽误你们时间了。以后老哥再过水关,可以直接报我黄双喜的名字,必让你一路畅通。”
黄双喜将金条收进了自己的水靠里,将身长穿的锁子甲拍的哗哗做响。
“敢问军爷,这条水路我也是常走的,这样严查实属少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上头给我们的通知是,要严查每一艘出城船只,重点查问运输神兵的货船。按照往年的经验,只怕沧澜城又要和外海的哪方打起来了,老哥这趟货船出海还是早去早回的好。”
沧澜城虽然靠海吃海,与整个碧波海贸易不断,但一旦起了战事,有些货物就要被管制严禁向海上贩卖以防滋敌。
“这两年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我跑完这趟海也打算歇一歇,等这次回来就闲暇了,到时候我去找军爷喝酒。”
钱也送了,好话也说了,杨六见在一个小兵身上问不出什么,就想要送客下船、尽快上路。
“哎!老哥先不要着急走,例行公事,让兄弟我到船舱里看一眼再走。”
黄双喜摸着水靠里凸起的那块金子形状,满心欢喜,越过杨六直接向船舱走去。
杨六见状面色一沉,连忙看向身边的一个子蛇,见他微微点头,才重新换上热情的面孔赶上黄双喜在前面带路。
一路穿过第一层的走廊,走廊两侧全是一间间大门洞开的空空舱室,让黄双喜一目了然、一路不停直接进了下层舱室。
沿着下层的走廊一路从头走到尾,能看到每一个舱室内都被麻袋塞得满满的,黄双喜用随身的短刀划开几包,发现里面都是些大豆、铁锭、粗盐……这些常见的货物,终于才放下心来。
“老哥,有道是君子之交澹如水,我这是先做小人之事,再议你我的交情啊。这就是走个过场,还望你不要将兄弟的小人行径放在心上。”
“哪里,哪里,是我的人忘了挂旗让军爷辛苦跑这一趟,都是我的错才对。”
之后,两人再次变得相谈甚欢,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