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萧楚等人一早就出发,翻越了罗公山后,就进入了大理东北部的七蛮之地。
刚一进七蛮之地,萧楚就看见一队人马早已候在官道边,为首的是一名与段素廉年龄差不多的矮壮蛮人,全身裹着虎皮制作的衣服,头上挽着一个与大宋不同的奇怪发髻。
他身后的一班人马,跟他的装束都差不多,只是衣服不是虎皮,而是牛羊皮制作的。
矮壮蛮子远远看见大理使团的车马过来,立即就迎上来,高声招呼道:“世子殿下,阿力奉阿爸之意,前来接你到我们寨子稍歇。”
段素廉听得招呼,立即要护卫把马车停下,跳下来就给了矮壮蛮子一个熊抱:“阿力,好久不见,可还好。”
“还好,就是好久不见世子殿下,想念得紧。”阿力似乎也是个粗豪汉子,抱着段素廉说道:“这不,听阿爸说你就要从大宋回来,我就跑来接你了。”
“阿力有心。”段素廉松开拥抱阿力的双臂:“走,我这就随你去拜见封伯父。”
“好叻。”阿力很是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跨上了旁边的一匹矮脚马:“世子殿下,我在前头为你领路。”
随着一声“驾”,一众护卫拥着兴高采烈的段素廉上了马车,跟在阿力等一班蛮人后面,继续前行。
而此刻的萧楚却没有像段素廉及一众护卫那般高兴,他坐在车厢里,透过车窗,冷冷地盯着前面的阿力的背影看了一眼,然后将护卫队长唤了过来。
“这个阿力是什么人?”萧楚向护卫队长问道。
“他是夔山部的少洞主夔力,从小就被老洞主夔封送到京城,作为世子殿下的玩伴,一起伴读玩耍。”护卫队长回答道:
“一直到世子殿下年满十八岁,他才离开京城回到夔山部,平时也每年都要到京城拜见世子殿下,两人情分很深,宛如手足兄弟。”
萧楚听了,不置可否,看向前面阿力的身影更冷。
萧楚在出使之前倒是向寇准、张齐贤等人打听过大理的大致情况,两位大人也提到过夔山部。
它属于大理国靠近大宋梓州路、成都路一带的土著蛮人,与阿芋蛮、阿猛蛮、暴蛮、卢鹿蛮、磨弥蛮、勿邓蛮等合称西南七蛮,其中夔山蛮实力最为强大。
从刚才段素廉与阿力的行为举止,以及护卫队长的话语中,萧楚也明白了夔山蛮为何会在西南七蛮中实力最为强大。
一个能够将儿子从小就送到国都,让他与世子作伴的洞主,足见其心智不简单,又如何不会将部族带到最强的地步?
……
一路随着阿力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夔山部。
夔山部的寨子依山而建,一层一层的竹楼顺着山势向上排列,层次感十足,而最顶端就是洞主所住之处。
刚到夔山部的寨子门口,就看见七个老者,带着一帮寨丁,正候在寨门前等候。
双方见礼毕,萧楚才从他们的介绍中知道,这七个老者就是西南七蛮的七个洞主,今日在夔山部洞主夔封的召唤下,一起前来迎接从大宋出使回来的世子殿下。
这七个老者,明显以夔山部的夔封为主,无论是寒暄说话,还是陪伴入寨,都是夔封离得段素廉最近,话也最多。
萧楚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而是默默地打量着这七个老者。
七人年龄都差不多,看面相,夔山部的夔封似乎稍长三两岁,卢鹿、磨弥、阿芋三蛮的洞主靠得夔封较近,阿猛、暴蛮两蛮洞主走得较近,勿邓蛮洞主则似乎有意无意地与他们两方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在七蛮洞主的陪同下,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寨子最上一层。这一层的房子却不像下面一样是竹楼,而是一栋巨大的土木结构的木质大屋,占地近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