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寇准的别院内,就迎来了一个瘦高年轻人。别院仆人见到年轻人,很是熟络,也不去向自家老爷通报,直接就领着他向着后院的茶亭走去。
“楚公子来得正是时候,老爷今天自从上朝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似乎遇到了不顺心的事。”仆人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絮絮叨叨:“您可要好好劝劝老爷,可别让他气坏了身子。”
“嗯。”萧楚答应了一声,问道:“那你家老爷又和你们说过,他为什么事情生气没?”
“没有,老爷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吃饭都是我们送进去的。”仆人说道:“后来张大人和杨将军过来,在书房里说了半天话。吃完晚饭后,他又一个人转到茶亭,边喝茶边叹气。”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后院茶亭,远远地就看见寇准一个人坐在茶亭里,端着一个茶杯,在独自发呆,脸上满是愁容。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见你家老爷。”萧楚叫住了仆人:“有些事,我和他单独聊聊,或许效果要好些。”
“好的,楚公子,老爷就拜托您了。”仆人躬身向萧楚行了个礼,然后转身走出了后院。
萧楚一个人,慢慢地走到茶亭前,站定脚步,轻轻在柱子上敲了两下,才开口道:“寇伯这是遇到烦心事了?”
寇准被敲击声惊醒,扭头一看,见是萧楚,立即转愁为笑:“是你小子来了,快来坐。”说着,一指对面的座位,又从茶盘中夹出一个茶杯,放在对面的桌面上,给茶杯倒了一杯茶。
萧楚坐到茶台前,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啧啧了几下,说道:“好茶,好茶。这么好的茶,竟然还让您老愁容满面,这可不是您老的作风。”
“你小子倒会插科打诨笑话老夫。”寇准说道:“不过,你小子的心意,老夫是知道的,不就是想让老夫心胸放开些,不必事事计较发愁么?”
“可是,这次是真的不得不发愁呀。要知道这次的事情,比上次澶州之战,还要影响深远呀,有可能会在后世史书中留下一笔无法抹去的败笔。”
“哦,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您如此发愁?”萧楚慢悠悠地说道:“或许我可以给您分析分析。”
“还不是今日早朝,皇上宣布要去封禅泰山。”寇准叹口气说道:“能够封禅泰山的帝皇,无不是有大功于社稷百姓,但现在,皇上外无开疆拓土、畏威服德之能,内无国强民富、天下大盛之功,强行封禅,只会在史书上落个千古笑话。”
“皇上一时糊涂,可恨的是王钦若那一班佞人,只顾迎合皇上,却根本不考虑皇上身后的历史令名。”
“现在皇上在他们的戳窜下,根本就听不进我等耿直臣子的进言,一心封禅,又怎能不让人发愁。”
“皇上要封禅泰山?那您知道他要如此做的原因没?”萧楚虽然早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受真宗皇帝之托前来说服寇准,但还是先装作不知道,故意问道。
“还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昨日天地突发异象,然后晚上又有什么仙人‘神书’降临皇宫,让皇上前去封禅泰山,镶灾解难。”寇准说道。
“去泰山镶灾解难,这是好事呀,您为何要反对呢?”萧楚问道。
“封禅泰山意义,之前也跟你说过,与其他祭祀不同,它是国之最大祭祀,如若仅仅只是凭借一个天地异象,或者一道所谓的仙人‘神书’,就能进行,那就不是最重大的祭祀活动了。”
“从古至今,只有五位皇帝封禅过泰山,始皇、光武,有统一天下,结束战乱之功,汉武帝有开疆拓土之功,前朝高宗、玄宗有开盛世之功,而当今皇上又有哪些功劳能够行此大事?”
萧楚听了寇准的话,心里也是一阵默然,怪不得真宗皇帝来寻自己说服寇准时,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