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出烦躁。
或许,是因为云晚意不肯对常景棣打开心扉,他只能以帝景的身份,窥探她的秘密。
如今连帝景这层身份,都被云晚意推远了。
常景棣的不快没表现出来,稍微垂了垂脑袋:“我会转告给王爷的。”
说完后,还是没忍住,试探道:“其实你和他的关系,你去说,他应该会更信任。”
“王爷从不让我诊脉,既是如此,我也没必要一直上赶着。”云晚意恢复了淡淡的神色。
直到施针结束,云晚意没再开口,只留下了她所说的方子。
离开德善堂,云晚意带着两个婢子出城,直奔庆丰山。
常景棣在德善堂二楼窗口,盯着纵马飒爽的身影逐渐远去后,招来谷雨:“她最近还在调查什么人吗?”
谷雨摇摇头,又想起一事,点头道:“上回属下听寒露提过一嘴,大小姐似乎在追查一个人,和苏家有关,好像叫,连,连什么?”
“那名字从没听过,寒露也就随口一提,小人没在意。”
“连?”常景棣下意识想捻珠子,又意识到帝景的身份没有带珠子,转而捻着指间:“苏家?”
“是。”谷雨点点头,补充道:“这件事大小姐吩咐不得外传,也不能惊动任何人。”
“跟上去。”常景棣瞧着外头白茫茫一片,下令道:“骑马。”
“您的腿……”谷雨担心道:“虽能下地,可要是纵马出城,还是会有影响。”
“无碍。”常景棣内心反而有些期待腿再出现问题,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找云晚意施针了。
谷雨跟在他身边多年,一眼就看穿他的打算,低声问道:“爷,您该不会一石二鸟
吧,既跟着大小姐出城。”
“又好累及腿伤,再找大小姐继续施针?”
常景棣丝毫没有被发现的样子,义正言辞道:“她不跟常景棣亲近,跟帝景总行吧?”
“不是年后就能成婚了,也不着急这几十天了。”谷雨讪讪一笑:“爷,再说哪儿有上赶着给自己戴帽子的……”
常景棣警告的眼神扫在他身上,带着些许鄙视:“你未经历过,不懂本王的打算。”
谷雨缩了缩脖子,心道:对,我是不懂,再不懂,也不会自己想着法折腾出一定绿帽子!
哪有用另一个男人身份试探心上人的,以大小姐的性子知道真相后,保不齐会如何呢!
当然,谷雨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推着常景棣下楼,备马跟上云晚意。
时间尚早,出城的人不多,大雪正好印出一片马蹄脚印。
循着蹄印往前,哪怕离得老远,也不会跟丢。
云晚意的踏雪寻梅速度极快,她等不得要立刻见那村民,吩咐立秋和她一马带路,让寒露在后面慢行。
是以,常景棣没多久就追上了落单的寒露。
寒露见是常景棣,赶紧行礼,把云晚意出城的来龙去脉说了说。
常景棣是第一次听说云晚意的身份有问题,不免诧异:“你的意思,不仅云晚意极有可能不是苏锦亲生,剩下的三个公子也不是?”
寒露嗯了一声,道:“以小姐的猜测是这样,不过奴婢几人私下提及,都觉得不可能。”
“毕竟一个能作假,接连四个孩子不是亲生却无人察觉,不太可能。”
的确如此,怎么可能所有孩子不是苏锦亲生,偌大的淮安侯府没人知道呢。
但云晚意不会无端猜测,常景棣沉思间,盯着远去路上的痕迹
。
雪下得很大,才短短一会,马蹄印子上又覆盖了一层。
这条路又是小路,不太可能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