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狼藉，看得出有整理过的痕迹，但是还是很脏乱。而在不大的堂屋的一角里，铺满了稻草，有个小小的身影卧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得出来是个孩子。
想到了年贵平的闺女，段满福心里咯噔了一声，立马大步过去探看。
孩子还活着，段满福松了口气儿。只是立马又紧张起来，因为那孩子小脸皱在一起，面色潮红，小小身子的缩成了一团，眼睛闭的紧紧的，看起来是难受极了。
段满福的火气腾腾腾的就窜上来了。
“年贵平！”他陡然大喝一声，不仅夫妻俩，就连凑热闹的众人都听到了。
“孩子病成这样你看不见啊！你还有没有良心！”
段满福的话招来了众人，花儿娘也跑进了堂屋，嘤泣的抱着孩子。
“哎呀额头发着热，可这浑身都是冷的啊！”几个大婶查情况，被孩子吓了一跳，立马就有人去请杜郎中去了。
死亡最能激起人的同情心，还有人立马脱去了外套，裹紧了花儿，便开始对夫妇俩指责起来。
花儿娘看着被人护着的孩子，那小脸皱作一团，她的心立马就被揪了起来，一下就跪下去了。
“不是俺狠心不给孩子请郎中看病啊，实在是看不起啊，贵平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家里吃饭都成问题，哪里还有银子看郎中啊！”
年贵平欠债的事儿前两天就在村里传开了。
“哎呀大妹子，没银子你可以欠着啊，再不行来找邻里借，孩子都成那样了，你跟谁借不到几钱银子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不断有叹息声从人堆里冒出来。
花儿娘只是哭，扑在地上哭。
等气儿快哭没了，他她突然抽抽噎噎的开口了，“不是俺不去借，是不敢去借啊，年贵平他根本就不是人，他自己的闺女他不管顾，还说不如死了算了啊……”妇人挽起单薄的袖口，红紫的痕迹便暴露在众人眼前，“但凡俺踏出那道门，他就打俺，俺发出声音来，他就打的更厉害了，俺实在是没法子啊……”
“你给老子闭嘴！”年贵平闻言，起身就要去踹花儿娘，却被段满福推的一个踉跄。“你还真不是人啊！”他狠狠啐了一口年贵平。
“滚滚滚，都给俺滚出去！这是俺家，这也是俺的家事，你们管不着！尤其是你，段满福，俺跟你借钱你不借，现在来当啥好人，我告诉你，你要给那赔钱货看病，钱老子是一分钱都不会出的！”
“你这也忒不要脸了吧！”众人纷纷指责起来。
“没事的叔，我出就我出，这家伙根本就没把孩子当成一条人命。”段满福拦住那人，冷声道。
年贵平听是段满福花钱，便没再吵吵嚷嚷的，只是一个劲儿的瞪花儿娘。
花儿娘全当瞧不见。
片刻后杜郎中就来了。
瞧着乌泱泱的一群人，他低声感叹了一句咋又这么热闹，就去给孩子看病了。
年贵平可不管顾孩子怎么样，他坐在一个角落里，段满福上前去踢了踢他的大腿，“别忘了我来找你的正事儿，我的葡萄藤呢？”
“什么葡萄藤？”年贵平眼睛乱瞟。
段满福又踢了他一脚，就进一旁屋子里去找了。年贵平瞧见立马就扑上去拦着，不让人进。段满福火正大着呢，拖着他的脑袋一把把人扇到旁边去了，在那小屋子里果然寻到了他的葡萄藤，根部还带着点土，也不知道他是打算拿去卖还是拿去种。
段满福拿了东西就要走，可这时恨的双眼猩红的年贵平突然从身后扑上来，把段满福扑倒后，抬脚就踩上了那枯瘦的藤子。
段满福知道他的目的是藤子，没撒手，但是没想到他直接上脚。还是不撒手，就是年贵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