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冷得格外的早。
腊月中旬,冷得越发刺骨了,凛冽的寒风“飕飕”的直往人脖子里钻,不少宫人每日晨起洒扫时都冷得直哆嗦,就连最末位的两位嫔妃月例中的全部炭火也只够每日点上半晚的。
不过关雎宫早在天气刚入秋时便早早的用起了炭。
只因楚楚畏寒,所以宣武帝吩咐最上等的银丝碳除去太后份例和勤政殿所需外其他全都送到了关雎宫。
关雎宫内,温暖如春,但楚楚的唇色还是微微泛白。
她拥着大氅懒懒的倚着榻,下巴抵着毛领上的毛,那极其珍贵耀眼的白狐毛在楚楚洁白莹润的肌肤的衬托下,竟显得有些不起眼。
隔着屏风,宫廷乐师正弹奏着古琴,乐师的技艺格外的高超,琴音悠扬婉转,曲中含情。
不过楚楚入冬以来便因天气甚少外出,日日听着这琴音,再怎么好听,也听腻了。
宫女依雪在一旁说着笑话逗楚楚,但说了许久,也不见楚楚露出笑颜,甚至神色还越发恹恹的,内心极为焦灼沮丧。
等到午膳时,眼见楚楚无甚胃口,吃了几口便不吃了,依雪连忙又哄又劝,哄了许久,才让楚楚同意再喝碗鸡汤。
依雪细心的将勺子上的汤吹过后,才喂向楚楚。没错,不到两个月,依雪已经凭借着她的手艺、能说会道和容貌,成功成为了楚楚身边的第一大宫女,连入宫前一直伺候楚楚的珊瑚和琥珀地位都不如她。
不想,汤刚入口,楚楚便眉头微蹙,忍了忍,将嘴里的汤吐出来后,才干呕了几声。
依雪瞬间神情紧张,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有人下毒!
“快去请太医!!!”她的嗓子发紧,生怕晚了一秒楚楚就遭遇不测。
一旁的小宫女连忙回过神来,慌忙的跑去太医院,又想到陛下对娘娘的看重,跌跌撞撞的又跑去了勤政殿。
太医刚刚赶到,宣武帝便沉着脸大步跨了进来。
入冬以来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关雎宫办公,只这两日要面见大臣,白日才去的勤政殿,没想到他一离开,什么魑魅魍魉都跳出来了。
“楚楚,你怎么样?”宣武帝坐在楚楚的身旁,拥着她的肩,神情紧张。
“没什么,只是那碗鸡汤有些不合胃口罢了,偏偏依雪要如此兴师动众。”楚楚神情有些恹恹,因为人多殿内杂乱不由有些怏怏不乐。
“那宫女做的对,这如何叫兴师动众。”宣武帝眼也不眨的开口赏了依雪几样东西,便命太医诊治。
太医早已两鬓斑白,不过依旧垂着头不敢乱看。
对于这位皇后娘娘的仙姿和他们陛下的独占欲,太医院的几位年轻太医和医徒早就领教过了。
剩下还活着的不是规规矩矩丝毫不敢显露心思的,就是像他这种年纪已大的。
太医待依雪给楚楚的手腕垫上帕子后,才伸手诊脉,他沉吟了许久,一旁看着的人都忍不住提心吊胆,生怕楚楚出了什么事,他才开口解释。
“皇后娘娘这脉象有些像是滑脉,只不过大概不到一个月,所以微臣之前才有些摸不准。”
巨大的惊喜砸到宣武帝的头上,让他瞬间不知所措,他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快被挤出楚楚的身边才反应过来,“楚楚是有喜了?”
刚问完,又想到楚楚身子不好,瞬间担忧,“对楚楚的身体会有影响么?”
话里大有“如果有影响就打掉的意思”,连楚楚都忍不住生出一丝浅浅的动容,更别说太医了,但他感叹了会,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毕竟像皇后娘娘这般相貌的人,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
皇后有喜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宫廷内外,连带着当时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