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嬷嬷很是欣慰沈檀会主动学管账,望着沈檀纤瘦的肩膀,不禁有些犹豫。那些过往,真要让这样一个少女背负吗?
是否,有些过于沉重了。
按照都督夫人的意思,自然是想沈檀与他们站在一起扳倒沈晨。但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就算有几分聪慧,又能做些什么?
沈檀正听着月嬷嬷说其中的要点,忽然发现月嬷嬷半晌没有动静,想要询问却听门外传来非鸢故意大声说话的声音。
“梦倩,你回来了!”
月嬷嬷闻言连忙将东西收起来,自己也起身去给沈檀倒茶,少有的慌乱显露在她身上。
“嚷嚷什么?没规矩!”梦倩刚踏进院门,就被非鸢吓了一跳,本来她心中就有鬼,哪经得住非鸢这一惊一乍的。当即脸色发白的骂了一句,视线落在窗户上映出的人影上。
梦倩是大丫鬟,从最得宠的丫鬟变成了最没规矩的,不光什么都不做,还早出晚归。
这种出门不报备的丫鬟,月嬷嬷可不会就此放过,也算是杀鸡儆猴,免得人人都以为枕玉苑是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当即就推门出去骂道。
“每日都在房中偷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府上的姑娘呢。”月嬷嬷揪着梦倩的耳朵,嘴上不留情道:“瞧你成日穿金戴银,倒比主子还气派了,这是勾引哪个男人去了?”
非鸢曾与月笙说过梦倩的事迹,月笙就没打算给梦倩留情面。
梦倩虽然敢与吴明做那档子事,但大抵也只是个小姑娘,当即便气的脸色发红,虽疼的龇牙咧嘴,想用力挣脱月嬷嬷的束缚,只是此时的她哪里提得起力气来,只得狠狠的跺了跺脚:“你个老虔婆还不松手,姑娘都没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
月嬷嬷见她脸上春意未散,厌恶的呸了一口,倨傲道:“平日里你猖狂惯了,才这么没规矩。”
梦倩虽然敢还嘴,但不敢真的跟月笙吵起来。她若是在这节骨眼上被沈檀赶走,定会步梦荷后尘。
只是她从来没受过此等委屈,红着眼眶瞪着月嬷嬷。月嬷嬷见她不再还嘴,冷漠的松手告诫几句,却见梦倩头也不回的哭着离开了枕玉苑。
想来是告状去了。
月嬷嬷回头瞧了非鸢一眼,非鸢会意颔首,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月嬷嬷瞧着二人的身影淹没在灌木中,她倒是要看看,这梦倩夜里还能跑到哪里去。
此时已然入夜,偏房里的下人都在休息,梦倩贸然跑到哪里去,被抓住是要被惩罚的。轻则发卖,重则乱棍打死。
总之像这等人家,是不允许丫鬟与小厮私通。
让非鸢没想到的是,梦倩还真的是去了前院。
因为沈晨回来,前院的巡逻紧密了几分,梦倩手拿夫人令牌,一路畅通无阻。非鸢看着她往偏院的方向走之后,才回到枕玉苑汇报。
听她这么晚如此大摇大摆去前院,多半是心中有什么打算。李娘子在前院口碑不错,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传到她耳朵里。若是她知道,连氏也多半会知道。
如此说来,梦倩当真是不怕死。
沈檀猜测梦倩走这步险棋,多半是有了什么仰仗,或许与前世相同,准备今晚动身离开永康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