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此人最是好面子,最怕京中有人说她没规矩,若是真要她顶着永康伯府之女的名头大张旗鼓的去寺庙里久住,恐怕沈晨头顶上与她自己都要扣上一顶帽子。
就连宫中的公主皇子,也没有谁会带着数名丫鬟前往伺候的。有此等殊荣的多半在朝中位高权重,不是寻常人能享受到的权利。
“这...”连氏语塞,的确,若是让旁人知道永康伯府如此铺张,恐怕少不得被人背后捅刀子,只是...她为何知道这些?
她神色怀疑的看向沈檀,看到月嬷嬷替她擦去额角的冷汗,不禁微微一动。
想来是这个月嬷嬷教了她不少。
连氏没来由心里一阵危机感,若是这婆子真把沈檀教的精了。 今日之事想来就蹊跷,换做从前的沈檀,自是不会做出此等抬着尸体上门的事。
连氏越来越觉得,月嬷嬷就是她的绊脚石。
得了准许,沈檀便找了个由头离开福荣院。而院内梦倩的尸体,也被连氏派人运出府去了,至于去了哪,沈檀并不关心。
“嬷嬷。”回到枕玉苑,沈檀沉思良久,这次未免太过顺利,沈韵的眼神总让她觉得后背发凉。
月笙以为她被梦倩的惨状吓到,连忙宽慰道:“二姑娘若是害怕,今夜便不熄灯了。”转头朝着站在旁边非鸢道:“今日你就在这里陪着二姑娘,别回房。”
“是。”非鸢担忧的看了沈檀一眼,见她脸色苍白,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常说吓丢魂了。
沈檀摇摇头表示自己还好,叹息道:“嬷嬷也要注意身体。”
月嬷嬷心下感动声声应下,心中有些发酸,二姑娘本该是这永康伯府的大姑娘,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夜色浓重,泼墨般的天穹逐渐吞噬恢复宁静的永康伯府。西院内灯火通明,如同夜色中的一盏烛火,始终摇曳的光亮。
沈檀方才睁开眼,便听见耳旁月妈妈的声音,她声音低哑,似乎有些疲惫。
寻声望去,沈檀便瞧见眼底青黑的月妈妈站在不远处候着。见状正要起身,月嬷嬷连忙上前过来扶她。
“嬷嬷可是一夜未眠?”
月嬷嬷自然不敢说怕连氏暗中坑害沈檀,所以不敢入眠,便道:“老奴年纪大了, 瞌睡便少。”说着冲着外面的非鸢吩咐准备洗漱。
“你辛苦了。”沈檀颔首心中浮起不可名状的情绪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昨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此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可让她继续躺着却也不爽快,索性便顺势穿衣起床了。
她瞧着镜中的自己,想到不久后就要前往靖远寺久住,不由得秀眉微蹙。
月妈妈见状,知道她有心事,便出言询问道:“姑娘可是有烦心事?若不嫌弃,可说与老奴听。”
非鸢正在给沈檀梳妆,闻言也有些好奇的看向沈檀。她觉得如今的二姑娘比从前的二姑娘聪慧。
沈檀望着镜中还未张开的脸,稚嫩中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沉吟片刻道:“我怕离开之后,府中...”
她不太想让连氏与沈韵的日子太好过。
月嬷嬷闻言有片刻惊愕,但主子的事她向来不过多干涉,神色微怔忽然压低声音道:“姑娘说起这个,老奴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沈檀心中一动,让月嬷嬷仔细说来。
据月嬷嬷所言,沈晨在外是有外室的。不仅如此,还育有一子,如今不过8岁,在京中尚轩书院中上学。
沈晨虽是永康伯,却极少回永康伯府。连氏与沈晨名为夫妻,见的面少得可怜。
不过沈晨十分擅长说谎,总说是政务繁忙,不时要去微服私访等等。连氏虽然想念沈晨,却也不敢耽搁了他的事情。久而久之,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