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老爷竟这般了解?”从前未有流言,连氏自然不拿这当回事,她向来是有危机感的。玉竹说这句话本没错,可她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玉竹不知大难临头,连忙赔笑道:“夫人哪里话,老爷的为人婢子是最了解不过的。”
若是前面那句话还无伤大雅,后面这句便是往她心窝子戳了。玉颜频频对着玉竹使眼色,奈何后者忙着讨好连氏,哪里会看玉颜的眼神。
连氏寒着脸,几欲忍住却是越压越激烈,自打入京她便告诫自己,要做个知礼守礼的夫人,断不能让沈晨面上难看。
可如今,倒是让自己脸上先难看了。
她从以往人人艳羡的佳偶鸳鸯,如今怕是被人笑掉大牙。也就是她尚有权势在,否则少不得要被耻笑。
外室她不知道是谁,但这口气是必须出的。
“哦?”连氏索性不忍了,眼神轻蔑的瞧着玉竹,这丫鬟平日里便只知道溜须拍马,并不是个能担事的性子,与玉颜比起来差太多。
也是时候换个沉稳的丫鬟了,留她在身边,总是吵得头疼。
沈檀在枕玉苑听闻玉竹被连氏打了五十大板,人拉下去的时候都不成人样了,就剩下一口气吊着。李娘子拿着卖身契与银两将玉竹送回了老家,夜间才归来。
“约莫是活不了了。”月嬷嬷冷笑,像是被刺激到了。
“看来今日之事对她打击颇大。”沈檀没料到自己前去煽风点火,殃及了池鱼,不过玉竹也是罪有应得。
非鸢有些后怕的看了看沈檀道:“还好姑娘已经回来了,否则...”她忽然噤声,那血肉模糊的场景真不是人看的。
往日连氏向来对下人体恤,若非是触犯家规,都未曾用过大刑,这次恐怕是真上火了。也就是这么件事,竟然传出了府,不少人暗中猜测,外室之事难道是真的。
沈韵得知此事时刚从晚宴里出来,回府便往福荣堂跑,进门瞧见连氏神色憔悴,似乎遭受了什么打击。
“母亲?”沈韵本想问玉竹的事,见连氏这副模样也不敢多问,收敛了情绪上前关怀。
今日她身着薄蓝暗纹褙子,下着浅色描金暗纹襦裙,脖子上戴着赤金镶玉璎珞,瞧着温柔娴静。她今日妆容娴静,瞧着端庄大气,颇有些气度在身上。
头面么,便不如当今时兴的,却也瞧得出是精心准备过的。
“我的韵儿,你终于回来了。”连氏瞧见女儿便止不住想落泪,她这辈子能依靠的也就这个女儿了。
连氏抓着沈韵的手不住颤抖,她倒是也想过是不是沈檀骗她,本想让李娘子查查,谁料李娘子支支吾吾的说外面确有其事。
“母亲这是怎么了?”沈韵见连氏神态颓然说话也颠三倒四的,抬眸看向玉颜厉声问道。
玉颜不敢隐瞒,将前因后果一一道出。
“真有此事?”沈韵有些怀疑,父亲的为人她还是愿意相信的。与她同游的才子无不夸赞沈大人廉洁高雅,怎可做出此等事来?
“韵儿,若外面的狐狸精真生了儿子,咱们娘俩可怎么办。”连氏清楚自己在不可能有生育能力,倘若真的冒出个世子来,那可真比剜她心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