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小区了,安康没打算让袁理再往里面开,还要开到地下车库太麻烦了,应该让他早点儿回去休息,“袁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在门口下就行了。”
“我送你进去吧,你从车库上去,还近一些。”
“没关系,我想在楼下走一走。你早点回去歇着吧,折腾一晚上了,”多亏了袁理帮忙,不然下雨天她也不好打车,还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把粘粘送去医院,“对了,晚饭有没有吃?要不我叫个外卖,吃完再回去吧。”
“吃了,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好吃着呢。刚好也快吃完了,没事儿,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袁理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如果安康有需要帮忙的,很自然地会想起他。“那下次粘粘的猫砂要是被放在快递驿站,我就给你打电话,来帮我送货上门。”
“包在我身上,你可以放心地一次多买两包,我帮你搬到家里。”
“逗你呢。快递都给直接送家里,疫情之后倒是偶尔得去驿站取,但是你学姐我可是女汉子,搞得定。”
“学姐,是不是女汉子该找别人帮忙也得找别人帮忙,‘一日为学姐,终身为学姐’,只要我在北京,保证能随叫随到,别什么都自己扛着。要是想哭,我可以借你肩膀,只要你说,我一定尽我所能地帮你,不需要和我客气。”
“今天不是借手给我抓了嘛,当时太害怕,都没有意识到,没给你手抓破吧。”
“没有,我这一天到处跑,皮糙肉厚的。倒是第一次见学姐你哭,让我一时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都忘了给你拿纸巾了。粘粘肯定有得救,肯定能好起来!”
没有人比安康更希望粘粘很快好起来,可她内心总是隐隐不安,七上八下的。雨早已经停了,路面上有未退去的雨水,形成了一处处积水,一会儿可能需要蹚着才能过去,幸好脚上穿着拖鞋,倒是方便了。
安康同袁理在后视镜中对视上。
“不知道眼泪什么时候下来的。不用担心,我不会再哭了,就像你说的,粘粘会好起来的。明天我坐地铁去,你先忙你的。”察觉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安康抢先说道,“放心,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好吧,学姐,有事你就打电话,我下周为止都在北京。”面对安康的拒绝,袁理没有再说什么,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那我先回去了,你慢点儿开,改天请你吃饭。”
“好的,我先走了,学姐。”
袁理的车渐渐驶远,在拐角处消失了踪迹。
四周轰鸣的雷声依然不绝于耳,身体和世界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隔音罩,轰隆隆的雷声没能惊扰她半分。脑中粘粘可能会死的念头,像路过的早餐店门口LED屏上的红字,不断循环播放,醒目又刺眼。
安康怀中紧紧抱着小小的猫包,里面空空的,打开门禁,走进住了快五年的小区。离婚后,她一直住在这里,幸运地遇到了一个爽快的北京大姐,房子有问题了就过来帮忙检修,平时偶尔问候,但从不过多关切。一开始签了两年合同,住了一年的时候,想要稍微装修一下,大姐也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吴楠说安康是撞狗屎运了,碰到这么好说话的房东,不像她,有一次一年搬了两次家,被无良房东坑苦了。
她走在早已烂熟于心的花园步道上,觉得周围的景色竟如此陌生,楼上的家里应该还亮着灯,好像出门的时候没有关。安康还不想上楼,脑子乱糟糟的,粘粘生了这么严重的病,如果真治不好,她要怎么办……拿起手机上网搜索“猫咪肠粘连除了手术还应该怎么办”,越看越忧心忡忡。
蹲在花园里的长椅旁,安康忍不住给吴楠拨去了电话,“喂,笨狗,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听到她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