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宝丫一听吓地脸都白了,抱着头大叫着窜出了门。
待她一走傻妞的眼神便冷了下来,将药包叠好一抛,准确无误地落进了抽屉里。
王郎中看了一眼被药粉污染了的白粥,无奈地放下筷子:“你这丫头,那可是千金子,你这是要她死啊?”
傻妞一边收拾,一边冲他翻白眼,“你这么良善,怎么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来呢?”
王郎中轻咳了一声,抬头冲她嘿嘿一笑:“别生气,我就是想气气你。”
“白纸黑字,你要是敢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论资质,她比你差的远了,放心吧。”
他的目光落在傻妞的手上,只见白皙的皮肤上到处是青紫,他的眸色深了深。
傻妞将手往衣袖里缩了缩,“既如此,我刚受了惊吓,你得赔偿我。”
王郎中脸一皱,不悦道:“你这小丫头,真是没规矩,拜师没束脩就算了,还谈条件。”
傻妞知道这老头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她无视他的不满和絮叨,单刀直入:“我大伯哥家的长子自幼体弱多病,前些日子我采了些草药,但是没机会给他,到时候烦请先生帮忙圆一嘴,就说是你给的。”
王郎中闻言眼神都变了,揶揄道:“你跟那小子?”
“你在瞎想什么。”
“哦。”
“啊呀,他就是个好人。”
“哦。”
“王老头,你哦个屁啊,咱俩还算有眼缘,这个忙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王郎中憋着笑,“帮帮帮,我老王看中的人自然不会错。”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傻妞冷笑一声,定是刘氏那泼妇来了。
果然,刘氏领着二房一家子怒气冲冲地进了门,先是将桌上的一锭银子往兜里一揣,然后指着傻妞的鼻子就骂:“小贱蹄子,你竟然敢害宝丫,你给老娘等着,宝川跟县令的公子交好,只要他说上一嘴,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傻妞听着把鼻子往她手指上一凑,乐呵呵地笑:“吃牢饭,吃牢饭。”
眼下傻妞已经是王郎中的人,他也不会任由外人来欺负自己徒弟,一拍桌子就要赶人:“人又没死,闹什么,赶紧滚出去,别妨碍我看诊。”
村里没大夫,刘氏平时有些头疼脑热,以后少不得要求他,只得生生咽下一口气,但仍旧不依不饶:“王郎中,这是我们家事,这小贱蹄子我今儿个必须带走,还请王郎中高抬贵手。”
……
庞老娘刚从田里回来,还没进门就瞧见站在老槐树底下的庞宝木。
庞宝木懒得关注她的神色,径直上前,手指往王郎中家方向一指:“我刚瞧见二婶带着宝丫宝川往王郎中家去了,大概是不想三婶上工。”
不给傻妞上工,那还了得?
庞老娘锄头都没放下,小跑着往王郎中家去。
“哟,你小子挺会护犊子啊。”宋敏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脸坏笑地看着庞宝木。
庞宝木轻皱了下眉,“你来的正好,上回的书我都看完了,还你。”
“嗐,你留着吧,我也不是读书的料,还了我还是当柴火烧了。”
宋敏元听见隐约传来的吵闹声,扯了扯庞宝木的袖子:“走,咱们瞧瞧热闹去。”
既然宋敏元扯着他一起,那就勉强去瞧瞧吧。
刚走到王郎中家院子里,就见刘氏被庞老娘撵着跑,庞老娘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她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彪悍远近闻名,即便庞老爹还想纳个妾,都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送进来遭罪。
眼下傻妞就是庞老娘的摇钱树,刘氏打了不该打的主意,她哪能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