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下口水,就见庞宝木从旁边的木桶里捞出两条鱼来。
鱼是王郎中闲来无事在山涧抓的,养在桶里许久了,傻妞不喜生鱼的鱼腥味,所以也没打算吃,此时,只见庞宝木利索地杀鱼、洗鱼、煎鱼,不一会便传来一股香气,傻妞抿唇一笑,这味道就对了。
太香了。
接着,他又用两只筷子把煎得两面金黄的鱼肉细致地拆开,剔除细小的鱼刺,他动作仔细,算不上十分熟练,但经他手处理过的鱼肉一根刺也不剩,他做的专注,额前碎发错落眉间,侧面高挺的鼻梁犹如远山,竟叫傻妞看的出了神。
不一会,细碎的鱼肉便彻底和鱼皮、鱼刺分开。
他将长袖一拢,手中的细碎鱼肉洋洋洒洒地落入了翻滚的白粥里,顿时满院生香,庞宝木又用筷子搅和了两下,鱼肉和白粥融为一体,奶白一片。
傻妞的目光从锅里移到他的脸上,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庞宝木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虽是农家小子,但吃穿都很讲究,不是那种穷奢极欲的讲究,而是讲究细节,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致boy。
等粥煮的差不多了,他又去切葱,院子里是傻妞平时种的葱,方便王郎中做饭,随手揪一把就成。
下了葱的白粥不管是味道还是色泽都让人垂涎欲滴。
傻妞下意识地就舔了舔唇,舌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撞上了庞宝木的目光。
她尴尬地立在原地,摸了摸脑袋,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做饭。”
在庞家这么久,她从没见庞宝木下过厨,不论他在庞家地位如何,古人总归都说“君子远庖厨”,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学会的。
庞宝木淡淡一笑,想起她殷红的小舌不禁心旌一荡,匆忙扭过头去,“第一次做。”
他的轮廓在水雾中朦胧了几分,傻妞看他唇角勾起浅浅的笑,骨节分明的手拿了调羹碗筷,快速地盛了一碗,端进了屋里。
傻妞确实饿了,闻着香气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一抬头就见庞宝木期待地看着她。
她一笑,点头:“好吃,你也吃。”
下意识地就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唇边,庞宝木一愣,傻妞这才反应过来,恐怕是这气氛太到位了,她竟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另一半,尴尬地收回手,只得自己圆场:“算了,你重新盛一碗,我得了风寒,万一传染给你。”
岂料庞宝木竟然没有理会她,径自夺了她手里的勺子,舀起一勺,小心地吹凉,蒸汽熏上,他的眉目像染了薄雾般温和。
小鹿乱撞地吃完一碗粥,庞宝木已经将药倒出放凉,看着她喝完药他又转身去洗碗,待一切做完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你要走了吗?”傻妞问。
其实病中的人就如同孩童一般,总是期望更多的陪伴与温暖。
庞宝木点头,“我在这,于理不合。”
他们的视线一仰一俯纠缠了片刻,屋内落针可闻。
庞宝木忽然抬手落在她的发顶,带着关爱孩童的宠溺微笑:“今夜你就在这睡吧,我会跟祖母说你病了。”
“我害怕。”
这是实话,她从未在这里过夜,何况是一个人,医馆就在山脚下,离村里居所稍有距离,不说豺狼虎豹,就是居心叵测之人也是有的。
庞宝木一耸肩,略显无奈地问:“那如何是好?”
这把傻妞给问住了,这个年代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是要被人诟病的,何况他俩的关系是婶婶和侄儿,被人知晓恐怕要浸猪笼。
可是她又没法回庞家,脚下无力,走路像踩在棉花团上。
被他这么一问,她撇了撇嘴一副委屈的小媳妇儿样。
庞宝木还是走了,只叮嘱她把门窗关好,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