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丞雁硬是没让自己的目光去追随那辆马车,他沉吟片刻:“时候未到,她如今已经处境艰难,过早将她与我绑在一起,只会害了她,若是我的不确定给她招来祸端,那才叫我后悔。”
宋丞雁的养父庞老大当年进了军营,救下同僚负伤后将事情告诉了他,他替宋丞雁取名宝木便是“宋”的意思,加上那块玉佩,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只不过庞老大也不知道这个秘密会不会传到他耳朵里,他有赌的成份在里头,加上事关王府血脉,他不得不说。
宋敏元因宋成的事,对楚王府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宋丞雁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这个顾虑不是多余的。
二人喝完一盏茶,就听见暗卫来报:“庞千户,出事儿了。”
此时,整个西市的百姓都围拢在安和桥上,安和桥的另一头便是楚王命人在建的安和院新址,刚搭了个框架,不知怎的忽然就坍塌了,冯家的马车刚行过桥,被迎面砸过来的木头惊了马,一下子便失了方向,胡乱地就往桥下跳。
车夫大惊,可不论他怎么驾驭,那匹马都不受控制般,直直地冲进了安河里。
一瞬间岸上和桥上乱作一团,冯甜甜纵然会武功,但那些高大的木头从天而降压在马车顶上时她也有些吃力,加上落水的人多,场面极度混乱。
“颂颂。”
禾颂已经落了水,只听到模糊的一声喊叫,但她想开口应一声,还被水给呛了。
小时候学游泳被淹过一次,喝了几口脏水,后来便有了阴影,再学游泳就十分困难,至今都像个旱鸭子。
安河水位高,河又深,掉入水里的人都是自顾不暇,冯甜甜水性也一般,二人中间隔了好几个人,想游过去救人几乎是不可能,冯甜甜竟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禾颂往水下沉。
还没等她再次开口,只觉得一只手臂圈住了她的胸口,那个位置,怎么说呢,就是让她挺想揍人的。
“别怕,我来救你!”
宋敏元自小在山里水里摸爬滚打,水性十分好,见宋丞雁跳进去救禾颂,他也一把捞过冯甜甜,连拉带拽地将人往岸上带,可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竟然跟他使反劲儿,平白给他添了许多困难。
“你放松,啊呀,放松点,你太沉了,再乱动咱俩都要淹死了。”
冯甜甜被他拽地在水里浮沉,刚要说话又被水封住了口鼻,她就像个食材,在古董锅里来回涮,真想给他来一脚,可在水里被卸了八成的力,那一脚踢在宋敏元身上竟像挠痒一般。
宋敏元也被她折腾地够呛。
但既然救人了他就不会放弃,“姑娘,你的求生意志不是很强,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吗?不妨说与我听听。”
“说……咕噜噜……你妈……咕噜噜……个头。”
宋敏元从来没想到救人会是这么难的一件事,等他把冯甜甜弄上岸,防城司的人已经在清理现场,他四下看了看,没看到宋丞雁和禾颂的身影。
不等他收回目光,“啪”的一声巨响,宋敏元后知后觉地感到脸上一阵疼痛,冯甜甜对他怒目而视:“谁让你救我了,啊?你的手,还,还这样?”
她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脸颊微红。
宋敏元不明所以,很是无辜地眨眨眼:“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男儿本色……”
“色……”他尾音落下,目光也正好落在冯甜甜胸口,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姑娘,我,我当时就是救人心切,没注意,对不住对不住。”
冯甜甜狠狠剜了他一眼,若不是见他憨早就一剑了结他了。
“懒得理你。”冯甜甜一把推开他,沿着岸边四处寻找禾颂的身影。
此时,被宋丞雁救走的禾颂正躺在一家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