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殿,萧芸同以往一样,一身闪烁着粼粼波光的锦衣,雍容华贵的坐在高座上。
刚才沈鸣暗下提前派人将江梨乔的事告诉了她。
看着殿内缓缓走来的女子,她神色如深水,目光幽幽地打量着梨乔,眼光中带着若有所思的探寻。
她对眼前女子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月前的朝宴上,一袭大红薄纱衣,身上布料比万花楼妓子还要少。
萧芸生于西陵高门世家,作为家中嫡女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自视孤高。
在她眼中梨乔美则美矣,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低贱货。
而今日的她一身大红花裙,秀发如云,金钗闪耀。一双美目宛若晨间御花园沾染了晨露的桃花,顾惜流盼间,隐含春晴。
迤逦而来,透着几分典雅的气质,比外头那春日还要明艳动人。
这个女子不是她见过最美的人,也不是她见过气质最高贵的,甚至都算不上聪明。
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入了沈聿安的眼,费尽心思将她迎娶进门。
梨乔从来都是什么情绪都摆脸上,没那些深沉的心思,看着面前高坐的婆婆,强扯不出一点微笑。
她低头敛目,只上前行了行礼。
萧芸看了眼梨乔,心头掠过无数念头,她淡笑道:“若非刚刚有人提前给我说了,哀家还当是看到大乾皇后呢?好孩子,快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明眼人,知道接错新娘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沈聿安早就设计好的。
江梨乔是扶乘风亲下立后文书,认定的大乾皇后,沈聿安这么做无疑是在风口浪尖挑衅对方。
萧芸倒不担心大乾趁机发兵西陵,因为沈聿安既然敢这么做,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平息这件事。
可扶乘风狼戾不仁,睚眦必报,沈聿安于他而言又是最大的威胁,按理来说扶乘风无论如何也会紧抓沈聿安这个把柄不放,借着追究讨伐对方才对。
至此,她对沈聿安的心机之深有了更近一步的认知。
她看不透沈聿安,可沈聿安却是了解她的。
她所问的话,同沈聿安预料得一模一样,于是梨乔按对方交代的重复了一遍。
只说自己在花轿上睡了一觉什么都不知道。
萧芸见这套说辞滴水不漏,没有任何可用的信息,转而又试探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梨乔装作听不懂这言外之意,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委屈,或许冥冥之中自有缘分吧!”
看着面前静静而立的女子,萧芸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换成别的女子从一国之后变为王妃,早就闹翻了天,只怕这件事江梨乔早就知情。
她那个儿子确实有让女人迷恋到甘愿放弃至高的权位的资本。
可女人爱上一个人,最容易一叶樟目。
也不反过来想想,这世间比自己更美貌的,更有才情的女子比比皆是。
一月寥寥几面,为什么是自己入了眼?
再看梨乔,萧芸眼底闪过一丝冷笑,神情恢复如初。
她拿起团扇扇了扇风,腕上金铃手串随之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声响。
不同铃铛的清脆,而是一种尖锐的声音。
她一边扇一边缓缓道:“哀家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时,就对你起了兴趣,可知为何?”
一旁的雳雪隐隐意识到对方的意图,当即眉头皱得紧紧的。
梨乔当然知道但她不说。
“不知。”她摇了摇头。
萧芸见状也懒得和梨乔虚与委蛇,直言道:“因为你名中的‘梨’字,我儿喜爱梨花,听闻他的玉梨院中还种了一株梨树,想来你应该见过了吧,不过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