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耐心地问道：“是林修淮骂你们太凶了吗？”
学员听到这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他倒是也没骂我，可他那种态度还不如直接骂我呢。”
到底是哪种态度啊？
苏可听得满头问号，干脆去找了导演要来了训练室的录像，等找到林修淮和学员们交流的视频时，她沉默了。
林修淮的确没有骂学员，甚至脸上都没有带着怒意。
从头到尾，他的脸上都挂着清浅完美的微笑，温声细语，态度“好极了”。
可能唯一不合适的地方是他的眼睛总是划过冷意。
细细一看，他嘴角的弧度僵硬如死尸，如同一条阴冷吐着信的毒蛇，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黑气。
台下的学员们见到他，更像见鬼了一般，如同小动物般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诡异的画面，苏可见到，突然有点想笑。
她想起了在一年一班林修淮训犯错的小朋友们，也是这样一幅场景。
弄清楚原因后，苏可好好地把那位学员安抚下来，扯一些大道理，再画几张圆圆的大饼，就把这位单蠢不知世事的大少爷给安抚住了。
和学员谈完话后，苏可难得主动找上了林修淮。
和他谈起了这件事，笑道：“你以后生气就不能表情正常一点吗？你那副要笑不笑的鬼样子真的很吓人啊。”
林修淮神色莫测，嘴角依旧带着一致化标准的弧度，为难地说道：“那还真有点难度啊。”
他仿佛开玩笑地说道：“因为已经习惯了啊。”
苏可忽然有点好奇了，林修淮每一次生气都是这副表情吗？
话又说起来，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个表情，就不累吗？
苏可瞅了瞅林修淮，视线好奇地划过他每一处细微。
林修淮察觉到了苏可的目光，倏忽一笑，那张乏味、透着疏离味的笑破冰般，消失不见了。
他凑近了苏可，轻声问道：“可可，你在看什么呢？”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眼角、眉梢都晕染着淡淡的笑意，可这份笑却比他以前所有的笑相比，都要真实、明朗得多。
苏可僵在了原地。
像一只突然上了发条的木偶一样，苏可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林修淮好像，可能，大概只对她露出过这种表情……
“嗯，怎么了，可可？”林修淮温柔地问道。
苏可却一动不动。
这一刻，一股难言的感受潮水般向她的心头冲击袭来，她好像有点后悔了，不应该发现这件事的。
有一些事情意识到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就好像那个迷人的漩涡，一旦陷入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