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总坛院子时,只见有几名穿着官服的人正在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魏冲也没有在意。他来到议事堂,一推开门,便说道:
“不知周大人来到伏虎山,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周循见魏冲进来,赶忙站起了身,躬身说道:“下官岂敢让大殿下相迎。听说殿下已从帝都回到了伏虎山,便马不停蹄地赶了来,以听殿下的差遣。”
魏冲这时又发现,在周循旁边站起来的,竟然是他的那个小妹周婉。
“周小姐,近两年未见,你可出落得更加美艳漂亮了。”魏冲赶忙问候里夹带着赞美说道。
“殿下谬赞了,得知兄长要来拜见殿下,周婉便跟着来了。殿下不会怪周婉不懂礼数吧?”
“哪里会怪你,我们是老相识,别再殿下长殿下短的,还是像过去那般交往相谈吧。”魏冲对两人说道。
周循赶忙说道:“岂敢,那时不知殿下身份,已是十分无礼,现在回想起来,深感愧疚,这可不仅是下官不知殿下这尊贵身份,还因在下深受殿下之恩,却不自知,真是不该。
当时如果不是殿下提醒,让州府来人提走庆丰,而是由本县解往州府,那庆丰被营救出走后,我这个小县令必会受到牵连,轻者丢官,重者会因与庆丰的亲密关系,被认定是同谋而入狱......。”
可还没等周循把话说完,周婉就接话道:“想必当时殿下就已谋划好了如何救出庆丰兄吧,要州府来提人,一定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本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又不宜说破的事儿,却被这丫头一语道破。
周循想阻止已不及,心里是又气又急又无奈。
“哈哈哈......。”
反倒是魏冲大笑了起来。说道:“周小姐说的不错,那时既要救出庆丰兄,又不能连累到你们,也只能是如此了。”
周循赶忙起身,向魏冲深深鞠了一躬,说道:“下官永远记着殿下的大恩大德,现在又来到宾州任职,如殿下和聚友帮有需要下官之处,只要法度允许,周循定当效犬马之劳。”
从周循的言语态度中,魏冲已判定他并不知道自己能连升两级,来宾州任州督的根由,也不想点破。在魏冲看来,只要是一个好官,是否对自己感恩答谢并不重要。
他话题一转,同时也改了对周循的称呼,问道:
“周兄,不知那个坑害庆丰兄,夺去了神泥商号的董子英,现在如何?”
周循听魏冲脱开官场称谓,称自己为“周兄”,说明对方已将自己视为兄弟和自己人,内心也是万分激动,赶忙回答道:
“那董子英背上了一身的债务,开始时还企图用从庆丰手中夺来的神泥商号,设法翻身,哪曾想,神泥市场突然发生巨变,由十分紧俏变为了供大于求,售价一降再降,别说是借此翻身了,就是回本都难。
那个董子英一时急火攻心,竟失了心智,逢人不是痛哭就是狂笑,也不知他见什么人会哭,见什么人会笑,所有人只能是躲着他远远的。
还有董子英的叔叔,桐州通判董潮山,也受到了牵连,因挪用州银事发,虽变卖家产,补上了,可也被罢官休致,只得带着疯疯癫癫的侄子,离开桐州回老家去了。”
说到此处,周循也是感慨万千,他轻叹一声,说道:“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人生莫不如此,不属于自己的,切莫强求。”
魏冲听后,也只是冷冷一笑:“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怪不得他人。”
在送别周循兄妹俩时,周婉这才有了机会,她悄悄凑到魏冲身边,一双清澈无邪的美眸望着魏冲,轻声说道:
“大殿下,民女此次闹着要跟来,是有些疑问想求您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