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王叔见到我很是意外和高兴,拉着我的手使劲的摇着,面容特别的激动。
拉着我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一副典型只记得我的样子,不知道我的名字的模样,主要第一次见面他没问,我也没说。
这家养老院我估算着时间一般三四个月来一次,人也不多,一共三十来位老人,准数不确定,时而会再送来一些新面孔,时而也会再送走一些老面孔,有的是被女儿或者亲戚接走,有的是生老病死。
常住始终保持在三十以上,四十人以下,从上午十点开始我得剪到大下午。
一般被送到这里的,大多是子女上班没有时间赡养,或根本没有子女成了孤寡老人,又或者子女只出钱不想出力的,反正各种原因都有。
同时能被送到这里的老人,我觉得在教育子女方面都是失败的,除了孤寡老人。
我不慌不忙一个一个剪着,对于这些爷爷奶奶的寿命我倒是没有任何好奇,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岁数,也都差不多。
王叔忙完了今天的工作,早早的来把我守着,那两眼直勾勾盯着我的感觉,就像生怕我跑了似的。
或许是许久没见我的确想看看我吧,其实是院长安排他来帮我扫走剪在地上的头发,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三个小时后,我剪完最后一个头发长舒一口气,猛得喝了几口院长拿的可乐,坐在凳子上小歇了一会儿。
接着转头看着正打扫着一地头发的王叔,用四川话说到:“来,王叔该你了。”
“莫慌,你再歇会儿。”这次王叔倒是不再客气,只是让我再休息会儿。
“好嘛。”站了3个多小时,脚的确还是酸的,多歇会儿也好。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招呼王叔坐到了椅子上,便开始操作了起来。
时隔三个月第二见面王叔主动的和我聊了起来,王叔告诉我后来他知道是我给街道办打的救助电话。
我不可否认。
“王叔你咋个会流浪?”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我十分好奇的问到。
王叔是一个正常人,寿命也还剩下10300来天,现在的王叔48岁,也就是说王叔能活到80多岁,这大好人生为什么要流浪,这是我始终不明白的。
“流浪啊?”王叔听到这话茫然的说着,像是在问我,实则是在感叹,应是没想到我会忽然问这么一句话。
“嗯,那有一个好端端的正常人以流浪为生,随便找个班上也要比流浪强啊。”我肯定的说着。
王叔听后没有回答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微微抬头目光看向了远方,就这么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大约持续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王叔没有说话,回忆着,搜寻着,脑海中那封存已久的记忆。
我也没有打扰此刻的王叔,我看得清楚,有那么一刻王叔的眼里竟是有着泪光闪动,虽然那一抹泪光很快就消失在了王叔浑浊的眼睛里,但我看得真切。
原来王叔也有着他的故事,我心想这。
一分钟过后,王叔整理好了思绪,将这些封存已久的记忆重新拼凑在脑海。
说到:“别人要问,我万万不得说的,那我就告诉你嘛。”
我点着头,手上为王叔剪头发的动作不自觉的慢了下来,细细听着王叔接下来的话。
“我和我老婆认识是媒人介绍勒,我老婆很高,很瘦,很漂亮,那时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王叔幸福的说着,黝黑且有着很多皱纹的脸庞,仿佛也在此刻因为那出现在脑海中的身影,而消散了几分。
看得出王叔很爱他老婆。
“那个时候我和你差不多的岁数,我和老婆结婚不到一年,老婆忽然生病了,治病需要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