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得有些短。”
房间里有电视的嘈杂声,和陈姐及陈姐老公吃东西的嚼咽声,还有我推子发出的机械声。
这道并不算响亮的说话声,在不算安静的房间里,却格外响亮,压过了此刻房间里的所有声音。
我停下了手中动作,惊讶的看着黄叔。
陈姐和她老公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阳台的位置靠近了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黄叔。
黄叔正看着面前的镜子,准确的说是镜子里面自己的发型,嘴巴微微动了几下,证明着刚刚那句话是他说的。
黄叔症状轻的时候还能交流,现在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几乎已经不开口说话了,听黄郭说,已经有两年没怎么说过话了,偶尔只是从喉咙发出一两道声响。
所以在听到黄叔开口说出这么完整的一句话,清晰的一句话,表达自己主观意识的一句话时,我和陈姐以及陈姐老公才会怎么惊讶。
我觉得若是黄郭在这里,一定会高兴得手舞足蹈,毕竟他也很久没和自己老爸说过话了。
打铁要趁热,我立即回答着黄叔:“你儿子黄郭让我剪的。”秉着一次性说太多怕黄叔消化不了的想法,我简单的说着并顺便也把黄郭提到了。
听到我的话后黄叔停顿了片刻,嘴巴又微微动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我和陈姐还有陈姐老公都变得有些激动。
黄叔的嘴巴动了几下后,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道:“听我的,别听他的。”
“呀,还能回答。”陈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被黄叔这句回复惊到了,惊讶的喊了一声说道。
我也有些意外,没想到黄叔还能再回我一句,第一句黄叔若是即兴发挥,那这第二句就是确确实实的主观意识了。
说明黄叔好转了?
无从得知,也没人能有个准数,毕竟得了这种病的人,时好时坏是很正常的,谁又能说得清楚。
因为陈姐声音有些大,陈姐老公怕吵到黄叔,立即对陈姐比了个“嘘”的手势。
渐渐的陈姐脸上竟有些莫名的慌张。
我瞟了一眼陈姐,收回目光,控制着说话的音量,在不吵到黄叔让黄叔又能完全听清的尺度,说道:“好,黄叔,下次剪我听您的。”
这一次黄叔没有回答。
我们不急,就这么守候在黄叔的身后,静静的等着,约莫等了有三四分钟,黄叔仍然是闭口不言。
我们知道这次黄叔是不会在回答了。
想来是黄叔自身的问题,毕竟能说话上两句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又或者陈姐忽如其来的大声吓到了黄叔,所以这也惹得陈姐被自己老公瞪了几眼。
但我却从陈姐的脸上看出了轻松之意,再没有先前任何的慌张,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黄叔不回答,陈姐和她老公也没了兴趣,又坐回到了沙发上,继续看着电视。
而我也继续为黄叔操作起来,一想到剪完头发还有着最麻烦的洗头步骤等着我,我就头疼。
洗头发的过程仍然没有人帮我,陈姐没有,陈姐老公也没有。
洗好后我将黄叔推回到了阳台的位置,把镜子也挪回了原来的位置,洗好头发所有的漏网之鱼都尽收眼底,我也不再需要借用镜子,去检查头发有那些地方没剪好。
给吹风机通上电,吹干头发开始着最后的修剪。
在修剪头发的过程中,我在黄叔后脑勺的位置,又发现了一个胞,比上次在黄叔头顶发现的还有大一些,红红的,有些肿,只是没有破皮,所以并没有流血,看痕迹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添的新伤。
可能是因为刚刚没剪头发,头发的长度刚好被盖住了,加上又没洗头发因为出油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