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晏想起了那具位于阵眼的乌木棺材。
棺木掀起,里面竟是一具新鲜得像刚下葬的女尸,红裙红鞋,裸露在外的皮肤依然鲜活白嫩,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女尸头顶百会穴插了一根金针,额头贴了一道朱砂绘制的黄符,看不清长相,脖子上挂了一枚硕大的金锁,手腕脚腕也都挂了金质链子。
越清晏撕下黄纸,尸体瞬间发黑腐烂,在短短几秒钟内变成了一具空空的白骨。
虽然可能只有短短零点几秒,但越清晏看清了女尸的长相,是那天那个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死于何处的红衣吊死鬼。
越清晏用引魂幡招来了那只小女鬼。
“小祖宗,您找我有什么事呀?”
小女鬼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不停地飘来飘去,很活泼的样子,舌头不掉出来的时候看着还是蛮可爱的。
越清晏看向秦修齐,神色凝重:“想办法查一查她的信息,我要知道她是谁。”
“晏晏,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金针压顶,四肢又都坠有金器,金为至刚至阳,显然是刻意压制她的;她穿红裙红鞋上吊,本就是最容易激发怨气的死亡方式,更何况她又是位于阵眼。”
越清晏顿了顿,她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小女孩懵懂无知的表情,复又艰难说道:“我怀疑,她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为至阴之体,出于某种原因她在至阴之时上吊自杀,或者被人吊死。”
“如此一来,她的怨气会被激发至最大,但因为被金器压制,她不得不饱受怨气折磨,死不瞑目……”
死后都不得安宁。
何其残忍,何其不公。
“可若这样,那她该变为厉鬼才对,可是她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
顾珈言看着这个一脸无辜的小女鬼,万分不解。
越清晏长长地叹了口气;“因为她没有怨气,即便有可能是被残忍杀害,但她依然没有丝毫怨气。”
至真至善,至纯至美。
“也是因此,幕后之人才不得不将她压在阵眼,费这么大的力气布这大凶之阵。”
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小吊死鬼,满含怜悯,只有她自己还在无所谓的飘来飘去。
无知无畏亦无忧。
越清晏掏出一个三角符,在上面施了一道安魂咒,想了想又加了一道隐身咒。
“这几天你先呆在这里面,不要随便出来。”
法阵被毁,设阵者一定会遭到反噬,对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想把小女鬼捉回去。
小女鬼听话地钻进了三角符。
“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总归是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算上小女鬼在内的273条人命,不能枉死。
越清晏回到贺家后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搬到了池焰帮自己准备的房子里。
能布置如此阵法之人想必也能称得上天纵奇才,如今阵法被毁,恼羞成怒之下一定会找自己斗法,在贺家有诸多不便。
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贺嘉与一抬头无意中看到了提着行李箱的越清晏,他不假思索地扔下笔,快速跑到楼下。
“越姐姐!”
越清晏有些惊讶地回头,见是贺嘉与,便缓和了表情。
“你、你要搬走了吗?”
“嗯,有什么事吗?”
越清晏抬手帮他理了理衣摆。
“越姐姐,你之前救了我,我还没能好好谢谢你。”
贺嘉与的表情有些瑟缩,他有些紧张地拽住了越清晏的衣角。
在这个家中,越清晏是唯一让他觉得放松的人。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可以暂时地摆脱妈妈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