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就连许见山这种停不下来的话痨都暂时关上了话匣子。
越清晏刚刚听到的看到的一切，无疑将她此前十七年的人生尽数推翻，她追溯到了生命的源头，却发现只有一道干涸的河床。
难怪她喝下孟婆汤却没有任何反应，难怪她可以以身祭剑任意驰骋，难怪她体内会拥有如此浩瀚无垠的灵力。
众神之神亲手所铸的慈悲之剑，若自己是天道，大概也会畏惧如斯吧。
在如今这个灵力稀薄的末法时代，即便是掌握天地运行法则的天道，也被大大限制。
而越清晏的出现，如同一个异数，一个随时可能打破这个世代平衡的异数。
天道不可能容忍在他辖制的世界之下出现一个恐怖如斯的人物。
所以他以维系世界正常运转的名义，改其命格、断其亲缘、夺其气运，处处打压她，甚至试图抹杀她的存在。
好一个假公济私的天道。
越清晏走到阳台，抬头看向绵延无际的天边，耳边响起她初入玄门时与师父的对话。
"师父，何为正邪？"
"正邪之分，自古难辨，故而生道心，道心所向，即为正道。"
只要问心无愧，她所立之地，便是正道。
既然天道欺我、辱我、轻我、贱我，视我如草芥，那便毁了这天道又如何？
越清晏唤出七星剑，反手劈向夜空，瞬间爆发的磅礴灵力斩碎了粘稠的黑暗，如同万千焰火同时在天际炸裂，黑夜如白昼。
光芒散尽的同时，沉闷的雷声自四面八方滚滚而来，无数惊雷在黑压压的云层中炸响，那是天道愤怒的嘶吼。
一道粗壮的雷电迎头劈来，越清晏面无惧色，执剑相抗，仅仅一击，便将那道惊雷劈散，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消弭于半空中。
而就在七星剑撞击惊雷的同时，剑身应声而碎，斑驳的裂纹自剑刃蔓延至剑柄，伴随一声巨响，七星剑光芒大盛。
原本古朴的青铜剑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通体纯黑的巨剑，流光溢彩。
剑柄刻有象征着天地秩序的日月星宿，剑身则刻有山河湖海、草木鸟兽，如同壁立千仞的泰山之巅，无坚不摧却又不带丝毫杀意。
这才是慈悲之剑原本的样子，望之便令人心生敬畏。
时隔万年，清晏剑再度现世。
滚滚雷声被逼退，黑云消散，天地之间重归寂静，一股浩然之气涤荡世间，所有修行之人都感受到了宇宙间灵气的震荡。
越清晏手握慈悲之剑，第一次感受到体内灵力的运转是如此顺畅自如，像是某个无形的封印终于被冲破了。
先前在她体内沉睡的灵力，之所以无法被尽数调动，正是因为天道的压制，可如今清晏剑现世，便是天道也要后退一步。
许见山看着自家徒弟的背影，欣慰又感慨，今夜之后，再无人能阻拦她了。
既然天道不公，那便重塑一个天道。
这个世界要重新洗牌了。
越清晏收回剑回到书房，一眼就看到自家师父正笑得找不到眼睛。
"师父，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聊一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许见山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他默默地收回快要扯到腮帮子上的嘴角，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他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调查自己徒弟的身份，而且还如此大费周章，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疑点。
"你应该也猜到了，我与你妈妈越奚相识，她于玄学一途的天赋并不亚于我，只可惜识人不明。"
说到这，许见山沉沉地叹了口气，脸上难得流露出几分严肃的哀戚。
贺图南曾经寄托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