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山修行,百无禁忌。什么箓生五戒、祭酒八戒、明真二十四戒,于他而言,皆为过眼云烟。
修自在道,道自在心中。
他今天本来是想来这江城最大的销金窟开开眼界,谁曾想他刚坐下不久,便听到一只不知从哪来的穿着花衬衫的野狗在那大放厥词,言语间还提到了他的乖徒儿。
"就上次在这跟我打架那小丫头,前两天还想把我家老头送进局子,结果呢,今天法院宣布无罪释放。"
"早就跟她说了,我们家上头有人,可她偏不信。"
花衬衫便是孟鲲,自从孟福祥被逮捕后,他很是颓唐萎靡了一阵子。现下孟福祥无罪开释,孟家一扫这些天的晦气,孟鲲瞬间张扬得意起来。
就连警察都不能奈何他们家,他孟鲲岂不是可以在这江城横着走?
孟鲲就是那种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着火的自大型人格,孟家劫后余生,他不想着夹紧尾巴改过自新,反倒愈发嚣张。
在他的自我认知里,他现在已经相当于江城的土皇帝了,没有人能扳倒他,没有人敢惹他。
他又灌了杯酒,在酒精的冲刷下,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宇宙的中心:"就那小丫头,越清晏,跟我斗,她斗的过我吗?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说到这,他颇有些遗憾地啧了两声。
许见山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他冷哼一声,信步走到了那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面前。
"呦,道士还来喝酒呢!"
孟鲲端着酒杯打趣道,周遭其他人纷纷大笑附和。
许见山一撩道袍,顺势坐在花衬衫对面,眉头紧锁,语气沉重:"施主,我看你印堂发黑,头顶有黑气缭绕,想必不日便有血光之灾啊。"
"哈哈哈哈哈,臭道士也想来骗小爷我的钱?小爷我明明是时来运转,好运亨通。"
孟鲲完全没将许见山放在眼里,一个混迹酒吧的道士,想想也知道有多不靠谱。
结果下一秒,他便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拳头,重重捣了他鼻子一锤,殷红的鼻血瞬间流了出来。
一旁看好戏的人立刻慌了手脚,着急忙慌地去拽纸巾帮孟鲲把鼻子堵住,结果废了几十张纸巾,鼻血依然流个不停。
许见山重重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血流不止,血光之灾未解,施主怕是要横遭劫难。"
到现在为止,在座的人仍然对许见山的话将信将疑。血光之灾虽然应验了,但也有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谁曾想,就在这时,一位经过他们所在的卡座的酒保,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个趔趄。
酒保勉强稳住了身子没有摔倒,但他手里的那一托盘小型香槟塔却尽数砸到了孟鲲头上。
酒杯碎裂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纷纷掩面惊呼。
他们看着一身狼藉的孟鲲,不由由衷地感慨,原来真的是大师啊。
玻璃碎片并未对孟鲲造成太大的伤害,只不过后脑勺和脖子上被划出了无数道细小的伤口,在酒精的刺激下,显得格外疼痛难忍。
疼得龇牙咧嘴的孟鲲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捡到宝了。
既然这个老道士并非弄虚作假的草包,而是有真本事,那自己岂不是可以让他帮自己对付越清晏那个死丫头?
有了这么厉害的帮手,他不信越清晏还不乖乖听话。
想到这儿,孟鲲禁不住喜笑颜开,只是那眼神透着令人作呕的淫邪。
"道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得救救我。"
鱼儿上钩了。
许见山沉吟片刻,故作为难地开口道:"消灾解难本是道家本分,但我观施主面色大凶,此劫怕是不好解啊?"
孟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