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明花了四百三十万,赌上自己最后的身家,买下了桌子上那块重逾三十公斤的翡翠原石。
成败在此一举。
店里紧张刺激的气氛被渐渐推至高潮。
秦应宽收回视线,低声问道:"晏晏,你觉得这块石头如何?"
"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玉石是一门深的学问,通过原石的风化外壳判断其内玉的种水好坏,需要极高的眼力,而眼力来源于学识和经验的积淀。
像魏国明这种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来试一试,难免十赌九输。
虽称之为赌石,但若抱着"赌徒"的心态买石头,那血本无归、倾家荡产,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越小姐,您还懂赌石呢?"
也不怪黎钊惊讶,越清晏下山不过半年,年纪又小,怎么看都跟玉石扯不上关系。
越清晏却只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另外的秦老爷子和掌柜通叔也都一脸高深莫测,只有黎钊一个人,一头雾水,摸不清状况。
就在这时,屏风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抱月斋专门负责解石的师傅在原石上先擦了个小窗,小窗见绿,而且透出来的玉料的透明度很高,看起来像是冰种,甚至有可能是罕见的玻璃种。
"这么高的透明度可不多见啊。"
"是啊,一点杂质都没有,有可能是玻璃种。"
"这要是解出这么大一块玻璃种,这价格可顶了天了。"
……
黎钊不懂玉石,但从外面人的对话来看,越小姐显然是猜错了。外面那个冤大头不仅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会大捞一笔。
越清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别着急,往后看。"
魏国明自己也隐隐松了口气,对接下来的解石既期待又忐忑。
赌石行内有一句话,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
小窗透出来的色泽再好,也不能保证整块玉石的大小和水种如何。
可能整块石头藏着的玉料就只有小窗透出来的那么一点,也可能其内藏着的是最不值钱的豆种翡翠。
魏国明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师傅切割的动作在他眼中被无限放缓,第一刀已经切下。
一刀见分晓。
"这……这变种也太厉害了吧?"
"亏大发了,四百多万呢,就切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这能怪得了谁?赌石不就是这样吗?高风险,高收益。"
围观的看客议论纷纷,魏国明已经浑身瘫软,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
明明是上好的冰种翡翠,怎么一刀切下去,却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糯种?
不可能!不可能!
"再切一刀,快再切一刀!"
魏国明急切地催促解石师傅切第二刀,一刀穷、二刀富,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漂在海面上的一根稻草不可能救起一个即将溺毙的人,那不过是一种自我心理安慰和精神慰藉。
但是对于孤注一掷的赌徒而言,那根稻草就代表着全部的希望。
一刀、两刀、三刀……
整块原石被切割开来,事实证明,那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糯种翡翠。
秦绪迟满意地站起身,显然对这个场面十分喜闻乐见。
他拿起一块玉料,对着光看了看,状似安慰道:"这种玉虽然普通,但市面上也不少,做成个手镯挂件也不是不行,好歹也能挣个几万回来。"
几万?
魏国明猛地抬起头,恨恨地盯着秦绪迟,家财一朝散尽的巨大失落感和恐慌感,慢慢变成想要和这个世界共毁灭的怒火和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