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晏虽自幼就与许见山生活在一起,但这个兼职半个爸爸的师父其实并不怎么着调,常常将越清晏丢给孟婆后,就不见人影了。
起初,越清晏以为自家师父只是单纯少年心性,耐不住寂寞,所以总想四处游山玩水躲清闲。
但后来慢慢的次数多了,越清晏便也发现了些许端倪。
比如,每年的三月初三前后,许见山一定会下山,而每次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会变得特别消沉,有时还会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好几天。
许见山这个人,惯用不着四六的样子伪装情绪,看起来逍遥自在、万事随心,但若真遇到什么麻烦,只会自己一个人藏着掖着。
只是不知道师父和正一派有什么牵扯……
越清晏心思转了转,决定继续不动声色地套话。
"大师可是想到了什么人?"
济慈闻言重重叹了口气,眉毛歪歪扭扭地拧成一团,看起来十分滑稽:"我有一个小师弟,离开师门多年了,他最喜欢这些小孩玩意儿。"
边说,边拽了拽纸人的小短腿。
被拽恼了的纸人不满地倒腾了两下,一脚踹在他掌心,张牙舞爪道:"我可是小祖宗的人,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一副狗腿样儿。
越清晏无奈扶额,随手掐了个诀,短腿小人便顺利逃脱了济慈的辖制,溜到了越清晏肩头,晃荡着短腿懒洋洋地坐着。
明明没有表情,却偏偏给人一种小人得志的错觉。
济慈捻了捻空荡荡的掌心,心下惊骇异常。
这个年纪能做他孙女的小姑娘,竟然能轻轻松松地荡开他的灵力,不费吹灰之力。她的天资,比起自己惊才艳艳的师弟,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越清晏几乎已经断定自家师父就是济慈口中的小师弟。
纸人是她学会的第一个法术,许见山喜欢用这些小玩意儿来哄她。但最关键的是,她刚刚借机试探了济慈的灵力,与她师父同根同源。
同门师兄弟,拜在同一师父下,功法口诀往往会有诸多相似之处。
但这么多年以来,许见山始终对正一派闭口不谈,这背后还不知生了怎样的龃龉。
越清晏一向护短,这样想着,看向济慈的眼神便多了几分警惕和探究。
济慈却对她态度的转变恍若未闻,只有些迫切地盯着她的眼睛:"我的小师弟姓许,名见山。不知道与越小姐的师父可是同一个人?"
越清晏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可能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大概察觉到了她的排斥,济慈再一次耷拉下了眉眼,自顾自地说道:"这么多年了,师门上下一直在等小师弟回来。如果有好心人碰巧见到他,希望能帮我们转告他,正一派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
说着说着,竟然挤出了两滴眼泪。
他抬手擦了擦眼泪,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瞟越清晏。
别的不说,单就这招略显做作的以退为进,简直跟许见山是一副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脉相承。
"有缘人自会有相见的那一天。"
越清晏继续打太极,她要先确定师父对这件事的态度。
济慈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可怜巴巴地看向越清晏,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越清晏:"……"
无语望苍天。
看了半天热闹的殷灼凑上来:"这位大师看起来挺……平易近人的。"
他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不冒犯人的形容词,其实何止是平易近人,简直是令他大跌眼镜。
这还是那个高深莫测的正一派掌门吗?
池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别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