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藏收拾好行李,欲要和女子告辞。
此时女子正吃力地收拾着院外的猎物,这是他的丈夫留下来的,今天刚好有时间。
三藏已经还俗,对此已没有过多不忍。
他对女子三谢留宿之恩,正要离开,又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敢问女士如何称呼?”
这话从三藏嘴里说出来,这蝎子精心里开心极了。
虽然自己在这里另有目的,可是这天下谁又不会因为别人的夸赞而暗喜。
女士的称谓,她觉得自己当之无愧,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滋味了。
她放下手中的活,笑靥如花地欠身回道,
“小女姓谢,名莲下,谢莲下。”
“在下三藏,多谢莲下留宿之恩。”
谢莲下又是咯咯直笑,眼睛轻佻地看着三藏,说道,
“既然三藏师傅想谢,那何不帮我这个弱女子把这些收拾一下。”
谢莲下指了指身边凌乱的肉堆,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刺眼。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三藏总不能不从,面对那堆自己从未吃过的东西摆弄起来。
想来,这猎户屋里的一男一女都不怎么熟悉屠宰之事,三藏也是一顿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如何剥皮,如何去骨,又如何分肉……。
院子里升起了炊烟,锅里倒满了清水。
三藏在折腾了半天后终于处理完一切,汗水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
谢莲下煮了饭菜,一口大碗放在三藏面前,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口酒坛子,不等三藏开口,打开口子就“嘟噜”地倒满。
三藏在人家的盛情下不好推脱,只好饮了酒,吃了肉。
可是,如今他可是凡人,酒肉下肚后,已经醉卧不起。
直到天黑三藏都没有醒来,他只好又留了一晚。
第二天,谢莲下就无辜地堵在门口,他看着三藏要收拾赶路的架势,有些委屈地说道,
“家里的柴火昨日已经烧完,我身子弱,该如何是好。”
三藏想想也对,他一个人进山砍材的确是为难,于是又多待了一天。
第三天,女子又堵在了门口。
自从她丈夫没了以后,打猎的营生无以为继,只能开荒种地。
可是一个女子,开荒种地也成了一个难题,于是三藏不意外地又去庄稼地里。
又一天,水缸里的水见了底,三藏又又留了一天。
再有一天,屋子里风进雨漏,三藏还是没走。
……。
不知不觉,这样的日子成了习惯,三藏会不等谢莲下吩咐,就自己出去做完当日该做的事。
莲下也默契地洗衣做饭,等着三藏晚归的身影。
可是,恬淡如诗的生活如果一开始就是一场安排,那么它终究也只是镜花水月。
三藏还是沾染了尘气,荒废了修行。
此时,晴空之上出现了一朵彩云,这云放彩祥光,沁人心脾。
洛阳城里的百姓见远远天降瑞气,纷纷停下来,向着彩云的方向叩首跪拜。
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神现,当然要把心中的期望祷告出来,不管有用没用,说了总比没说强。
而在那多祥云之上,正立着,观音,黄眉,普贤,文殊,大鹏,青狮,白像,木吒,红孩儿,二十四诸天。
他们一个个神情冷漠,手中兵器发出森森威压。
这与他们脚下的祥云彩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莲下举目而望,也看见了那朵斑斓的云。
她神情中浮现一丝落寞,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又扫了一眼周围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