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
是唤他吗?
印象里,女人从未这般娇软可人过,这一年里,他给的影视资源,买的珠宝首饰,她从未收过。
她似是弥天大雾中生长的野玫瑰,妩媚妖娆,却长满傲骨荆刺,难以捉摸,深不可测,就连在床上时,被他欺负狠了,她也会忍着泪,红着眼,在下一轮反客为主,讨伐回来。
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裴蜜始终秉持势均力敌。
沈醉宴压抑下心尖的颤动,他想,或是因他昨晚,听到裴蜜要毁约时的暴怒,没来及吃药控制情绪的发疯,吓到了裴蜜。
她一向是聪明的,知道怎么做,才能不再激怒他,让他放手。
“做噩梦了吗?”
沈醉宴嗓音低醇,特别磁性好听,伸手轻抚上女人的背,拍了下,动作略微有些生疏僵硬,不太会温柔。
他的小妖精,太飒太要强,还未给过他学习温柔的机会,就通知他,出局了。
美人在怀,心尖滴血。
“嗯。”裴蜜点了点头,搂紧沈醉宴精壮的腰身,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酒气,她心疼不已。
“阿宴对不起,我不想……”
“我知道,先起来,坐好再说。”沈醉宴打断裴蜜。
他抚上裴蜜细白的胳膊,掌心冰凉,轻轻将人给推开,抱起,让她平坐在枕头上,不让半跪着,她膝盖还淤青。
昨晚的他,确确实实是疯子。
裴蜜倒没察觉沈醉宴的细心,一心想向沈醉宴道歉,想收回毁约的话,但,局势好像不由她掌控。
“我同意解约,这是给你的。”
沈醉宴在床边坐下,妖孽般的俊脸上淡漠如水,递给裴蜜一张银行卡。
“知道你不缺钱,不差这点钱,但你一个姑娘家,好歹陪伴了我一年,也算是我昨晚冒犯的道歉补偿。”
他公事公办的口吻,绅士内敛,眼中除了冰冷和解脱,再看不出任何情绪破绽。
上一世,裴蜜就是被沈醉宴这副冷漠无情的样子骗了。
她收了银行卡,第二天早上离开了庄园。
这张卡里,沈醉宴口中的这点钱,是十亿。
裴蜜盯着银行卡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笑自己上一世的愚钝。
哪个拔屌无情的渣男,会用十亿打发只睡了一年的女人,更何况是精明的资本巨鳄沈醉宴。
“沈醉宴。”
裴蜜抬眸,一双湿红妩媚的狐狸眼,望着沈醉宴英俊的脸庞,她目光灼灼,一字一句。
“这点钱不够,我野心大,突然不想解约了,想当沈太太。”
沈醉宴心脏骤然狠颤了下,眼底闪过一丝暗光,但转瞬即逝,错愕奢想过后,是致命的清醒。
他轻挑俊眉,似讥讽,又似自嘲。“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
沈醉宴勾唇失笑,冰冷内敛的眼神,竟一时染上几分戏谑邪痞,他盯着认真的裴蜜,舌尖顶了顶后槽牙。
“你再说一遍。”
裴蜜直视着沈醉宴审视的眼睛,看到里面困压着一头野兽,正呲牙嘶吼,警告着她。
裴蜜毫不畏惧,重活一世,她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爱她如命。
“这点钱不够,我野心大,突然不想解约了,想当沈太太。”
裴蜜重复,语调认真温柔,任沈醉宴眯眼打量,她坚定坦诚。
下一瞬,沈醉宴俯身,冰冷的俊脸骤然逼近。
他单手撑在床头上,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睨着裴蜜勾人心魄的狐狸眼,周身气息暴虐。
“裴小姐,我记得昨晚你说,玩腻了,厌倦了我。没错,我这人不懂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