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飙车离开了城堡。
车速快得吓死人。
随即,尊煌也飙车离开。
两人在崎岖危险的山路上背道而驰,引擎震天,仿佛两条永远不会重叠交织的平行线。
杀戮嗜血的人,骨子里多多少少有偏激疯子的一面,血液,疼痛,暴躁……这些身体和精神上的刺激,哪怕痛不欲生,他们也能从中获得一丝快慰亢奋。
尊煌跑车的轮胎,摩擦的火花四溅,几乎是沿着盘山公路的边缘行驶,再偏一寸,便会脱离轨道,侧翻坠入万丈深渊。
这种一脚踩在地狱,一脚悬空人间的刺激,才能让尊煌压抑住快要冲破胸膛的暴躁怒意。
他脑海里不停闪现,白蔹被他骂时的无措慌张,寒沉苍白的脸色,以及白蔹转身时湿红的眼尾,喉结缓慢滚动的弧度,似是咽下了所有的棘刺委屈……
他委屈?
他凭什么委屈!?
是他一厢情愿一意孤行死缠烂打非要喜欢他!
他活该!自找的!
谁让他想不开,眼瞎,看上他喜欢他的……
咦……不对。
艹!怎么把自己骂进去了……
裴蜜处理完沈烨的尸体后,便立即赶回了京都。
临走前,她让池旭转告沈醉宴,她回环海岛屿处理一些事情,两天之内回来。
问,为何不直接和沈醉宴说?
裴蜜不想骗沈醉宴。
她骗池旭。
池旭骗沈醉宴。
与她无关。
这边,尊煌飙车飙了半座城市。
引擎几乎冒白烟的跑车,最终停在了废弃的医学实验研究室。
沈烨已死。
守卫的杀手全部撤退。
人去楼空,只剩斑驳的血迹血腥味漂浮。
一身白衣的尊煌纤尘不染,面容深邃清俊,好似那种永远朝气蓬勃的纯粹少年郎,气质干净,可一双血红煞戾的墨眸,却邪恶至极。
沈烨是被他一点一点折磨虐待死的,没让任何人插手。
在裴蜜到达M国前一个小时,他才把这里交给鬼卿。
这些天,尊煌从未提过一句裴蜜,佯装成从来没有过徒弟,佯装成他很好,不在乎,努力的将裴蜜从他心尖上剔除。
只要一想念裴蜜,一冒出想去京都偷偷看裴蜜的念头,他便下令大开杀戒,歼灭吞并其他组织,狂躁嗜杀,几近疯魔。
尊煌背靠在试验台,邪眸低垂,沉思反问。
他骂白蔹犯贱,自己又何尝不是。
明明知道裴蜜憎恨他的原因,但他依旧不觉得自己错了。没有人教他该如何栽培训练徒弟,他也是一路这么熬过来的。
强者才有资格活着。
强者才有资格动情。
也只有强者才能为所欲为,才能守护爱人,肆意活着。
一如裴蜜现在。
深思中,尊煌的一颗心仿佛沉进了无氧的深海里,他习惯性的去掏口袋里的糖,却摸了个空。
他烦躁时嗜甜成瘾,久而久之,糖成了他压制情绪的良药。
没有糖,他便想屠杀。
尊煌难受的抿了抿薄唇,又突然想起什么,他快步走了出去。
跳上黑色跑车,修长的手指按开车门内侧的储物格,一袋他常吃的奶糖映入眼帘。
很小的一袋奶糖,里面只有四五颗。
是那种防止儿童贪吃蛀牙的小包装。
尊煌拿出来,撕开包装袋,一连剥了三颗奶糖塞进嘴里,浓郁的甜味奶香充斥味蕾,他心底浮沉的噪戾嗜血慢慢压制。
这时——
“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