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卿翻窗进了白蔹的房间。
已是凌晨后半夜,鬼卿以为白蔹睡了,但一进屋,看到白蔹正坐在书桌前抄写诗经,一袭黑袍,手握毛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落字。
一旁搁了厚厚的一摞染墨宣纸,这些天,没少写。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鬼卿随意拿起一张抄写好的诗经,拗口的读了两句后,煞眸闪过戏谑。
“啧啧,抄写了这么多祈福诗经,是为旧爱,还是新欢?”
面对调侃,白蔹冷冷地扫了一眼鬼卿,将手中沾墨的毛笔轻放砚台。
“为你。”
鬼卿:“……”
“有话直说,我准备歇息了。”
白蔹站起身来,绕过鬼卿,转而去了茶桌。
鬼卿随即跟上,在白蔹对面坐下。
“这么晚了还喝茶?”
白蔹垂眸斟了半盏茶水,轻抿一口,“没让你喝。”
鬼卿:“……”
“行吧,我自讨没趣。”鬼卿已经习惯了在白蔹和尊煌之间当炮灰,月老的挑子是撂了,但瞎操心的贱瘾还在。
他切入主题,认真问,“你真跟替身好了?”
足足大半个月,白蔹都没再找过尊煌,听说昨晚的碰面,更是擦肩而过的修罗场。
这完全不符合白蔹对尊煌的痴情。
除了变心,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苏羽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他和他,我分得很清。”
听到类似于维护苏羽的话,鬼卿更笃定俩人有一腿。
“别扯分不分得清,到底好了没?”
白蔹有些自嘲的反问,“你觉得我还能再爱上别人?”
鬼卿:“……”
“那你留他在身边干什么?故意气尊煌?让他吃醋嫉妒?”
白蔹唇边的嘲意更深,垂眸摩挲着温热的茶盏,“他不会。”
“我留下苏羽自有用意,我和他……也画上了句号。”
鬼卿蹙眉,“句号?”
白蔹语调极其平静,“再无可能。”
这些年,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痴恋妄想,只要他不纠缠,他和尊煌此生的交集就此落幕。
鬼卿忽然有些难受,但还是眯眸调笑,“我不信,你将他看得比命重要,你怎么死心放弃?”
白蔹扯了下唇角,没反驳鬼卿的质疑。
也许是提起了尊煌太多次,也许是镇定剂的药效逐渐分解,那股扼住呼吸的致命疼痛袭来,白蔹眸光暗沉,不动声色的将发颤的手指藏进袍袖。
“不送。”
鬼卿并未察觉到异样,白蔹对尊煌以外的人一向冷淡,“行,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他来这一趟的目的,就是想看白蔹究竟在搞什么鬼,以及白蔹和苏羽的进展。
不是替身。
没睡一块。
白蔹和尊煌的感情纠葛没参与第三者。
第二天清晨,苏羽给白蔹煮了青豌豆虾仁粥。
但这次,白蔹没吃。
又再一次明确告知了苏羽,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白叔叔,我没有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想对你好。”
苏羽并不气馁,无欲无求地追求着白蔹。
像极了白蔹年少时对尊煌纯粹的感情。
没奢想拥有。
只是想对一个人好。
白蔹再清楚不过纯粹初心一旦被接受,被回应,很快就会疯长贪欲……他冷漠拒绝,从不给苏羽一丝暧昧的错觉。
在鉴定结果没出来之前,他不会赶苏羽离开庄园。
他无权干涉苏羽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