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蜜打断尊煌的哽咽倾诉,柔美的眼眸染了丝缕冷意。
“哦。”
尊煌秒被震慑,乖乖地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桌边,伸手端走面碗。
宝给的饭,吃不下也得吃,塞也得塞完。
裴蜜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安静地等着尊煌把一碗面全部吃完,期间尊煌蹙眉强咽,厌食排斥的干呕,她视而不见。
尊煌俊脸苍白消瘦,小心的商量,“汤可以不喝吗?”
太久没吃东西,他感觉胃快撑爆炸了。
“可以。”
尊煌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剩着面汤的碗推远。
裴蜜眸光落在桌面上的纸张,凌乱交错,字迹涂涂改改,能看出提笔人的崩溃,上面是一些国家城市的名称。
“我刚跟墨尧鬼卿聊完,你跟白蔹之间到底怎么了?”
尊煌才最清楚白蔹失踪之前的状态。
白蔹这般心狠决绝,定有苦衷。
尊煌眼圈泛红,忍着想把面吐掉的恶心感,一五一十的将白蔹中了不知名的毒蛊,只要幻觉,不要他的事情经过全部讲给裴蜜听。
“他不要我,他让我滚,为了摆脱我,他连定位芯片都挖了出来……”尊煌嗓音哑颤,低垂着眼眸,胸口痛得一阵痉挛。
他不敢看裴蜜,眼底血红,“宝,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蔹不给他弥补的机会。
连死,白蔹都不愿意与他一起。
裴蜜美眸幽冷,听完尊煌的讲述,白蔹所做的一切过激反常的举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没有解药?
没留退路?
能接受“幻觉”爱他。
却抗拒惊恐尊煌的爱。
不对……
白蔹知道尊煌爱他的反应太不正常了,那时,尊煌已经知道白蔹身中毒蛊,一切都败露挑明了,白蔹完全没必要躲着尊煌,甚至疯狂到剖开胸膛,剜掉定位芯片……
裴蜜突然想起密室墙壁上挂着的那副诗词。
一朝春回即一死,为君零落终如此,一朝春回即一死,为君零落终如此……混乱缠绕的思绪渐渐理清,裴蜜眸光骤亮,激动地望向尊煌。
“白蔹还有救!”
“就是因为有解药,他才害怕你爱他!”
“或许爱他的你,就是药引!”
白蔹怎么可能会恨尊煌。
白蔹怎么可能不要尊煌。
真正让白蔹惧怕的,却是白蔹给自己下毒蛊之前梦寐以求之物。
白蔹的绝情,白蔹的心狠,白蔹的失联赴死,只是为了保护尊煌。
白蔹不是不要尊煌爱他,是不要尊煌冒险。
尊煌湿润的瞳孔震颤,那些他想不通难以理解的心结,仿佛被裴蜜一刀剪断,恍然醒悟,却又痛彻心扉。
窒闷的胸口炸裂般的撕疼,一股浓烈的血腥和呕吐感涌向喉咙,尊煌踉跄着跑进洗手间,反锁了门,吐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