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轻抚着时亦昭的脸颊。
“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不觉得我可怕吗？不觉得……”
我是怪物吗？
时亦昭戛然而止，他低下头，阖上眼睛不愿再去看顾懿。
顾懿反而笑了，再次捧起他的脸，认真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道：
“如果因为不一样就害怕你，那在这个独一无二的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怪物。”
“你不该因为自己的不同而害怕，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你和其他人相同的地方呢？”
“什么是人？什么又是怪物？”
顾懿回想起他刚刚遇到时亦昭的时候，在当时，他确实觉得时亦昭的一举一动不像是个人，可随着在一起的日子慢慢增加，随着他对这个人越来越了解，他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越来越可笑。
“你喜欢甜食，不喜欢吃辣，还喜欢睡懒觉，这是你的喜好。”
“你会因为第一次看到雪开心，会因为我让自己陷入险境生气，会因为别人的看法害怕，这是你的喜怒哀乐。”
“你会为了救别人而不顾自己的安全，这是你高尚的品德。”
“人所具备的东西，你都有。”
顾懿浅笑着，瞳孔中倒映出时亦昭那张被夕阳镀上层层金光的脸，这一幕，与他脑海中的无数画面重叠在一起。
第一次见面，蹲在窗台上来拯救他的时亦昭；穿过满是丧尸的楼层，给他送食物的时亦昭；誓言说要做他的剑与盾，要追随他的时亦昭；只要回头就能看见他站在自己身边的时亦昭；永远挡在他身前，保护他不受伤害的时亦昭。
他可以放心地交于自己的后背，永远相信的时亦昭。
各种不同的情绪，各种可爱的反应，无数时亦昭的身影在他的眼前闪过。
而这样的时亦昭，又怎么会是怪物呢。
“你绝不是怪物。”
顾懿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再一次温柔而坚定地告诉时亦昭这个事实。
【你不是怪物，你是时亦昭，你是拯救我的神明，是将我拉出深渊的光，是我最爱的人。】
时亦昭拉着顾懿衣角的手慢慢收紧，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他将自己的头埋着顾懿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终于，终于又有人再次毫不犹疑地告诉他，他不是怪物，他是人。
顾懿感受着温热的泪打湿了自己的衣领，他偏过脸，轻轻地吻在时亦昭的头顶，听着人无声的哭诉。
【你一定受过很多委屈吧，别怕，以后不会再有了。】
顾懿抬起头，入眼的是被夕阳染成一片金光的世界，让他有些恍惚，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流过一股暖流，开始剧烈地跳动。
他有一种想告诉时亦昭自己想法的冲动。
时亦昭已经擦干了眼泪，眼眶泛着淡红，水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
顾懿咽下口水，湿润了他有些干涩地喉咙，他俯下身子，凑到时亦昭面前，看着时亦昭琥珀色瞳孔中映出自己的模样。
他看见自己开口，耳边响起自己的声音：
“时亦昭，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