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并不了解这其中的典故,却能明白那不是什么愉快的东西,于是没有吭声。
“你知道七色麋鹿为什么消失吗?”塞西莉亚问。
艾莉丝想了想,低声道:“因为魔族?”
“是。”塞西莉亚回应完,便又沉默下来,她变得消沉了,艾莉丝能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于是轻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柔软温暖的手心让塞西莉亚从过往的回忆中回过神,她这一刻很想要看清艾莉丝的脸,看看她兜帽下的容颜,以及那眼神里是怎样的情绪。可是艾莉丝是不会愿意她看的,她努力藏着,一定有她的理由。
而塞西莉亚只是,突然有这样的冲动罢了。
“等一等。”塞西莉亚说。
艾莉丝茫然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一小片破碎的布料挂在不远处的树梢上,那是……拉斐尔的衣服上有的布料。
塞西莉亚下巴绷紧,牙齿不自觉紧咬,她大步过去,扯过那片布料,认出来是拉斐尔的,布料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她嗅了嗅,神情更加紧绷,这是精灵的血。
艾莉丝看着她一串动作,不安地问:“怎么了?”
塞西莉亚低声说:“艾莉丝,我哥哥他,好像遇到危险了。”
那么这块布料,真的是拉斐尔的。艾莉丝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不安,她知道,此时此刻比她更需要冷静的人是塞西莉亚,于是她认真地说:“塞西莉亚,拉斐尔很厉害,你要相信她。”
她的安慰起了作用,塞西莉亚不再失态下去,眼神重回冷静,“你说得对。”
她们继续前行。
走了大约没多久,她们又不得不停住了,这次塞西莉亚的表情怎么也控制不住了,艾莉丝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在身边,塞西莉亚恐怕要倒下去了。
她身子摇晃着,向前跑去,跪了下来,抱起地上的弓。
艾莉丝跟了上来,认出是拉斐尔的弓,她向四周围望去,此时月光已经不再被乌云遮挡,重新把微弱的光芒洒向这片森林。于是借助着月光,艾莉丝看见远处更多的碎布料,以及说不清楚的,一些细碎的肉块。
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一些藏在黑暗里的生物,正兴奋地搬运着肉块,他们难得的佳肴。
“别去,塞西莉亚!”艾莉丝没有拦住精灵少女冲过去的身影,她神色悲哀地看着塞西莉亚在那片碎肉块旁边跪下来,不断做出嗅闻的动作,她挥手驱赶那些生物,它们发出吱吱的叫声,而她嘶哑地吼道:“滚开!”
“塞西莉亚!”艾莉丝尝试呼唤着精灵少女的名字,想把她悲痛叫回现实。
可是没用,塞西莉亚已经完全陷入到失去哥哥的痛苦中,她把头磕在地上,压抑的哭声从她身上泄露出来。被她的悲伤感染,艾莉丝也红了眼眶,她轻轻地抱住了塞西莉亚的后背。
艾莉丝只是想给塞西莉亚一点点安慰,哪怕一点点也好。
“哥哥,哥哥……”塞西莉亚不断重复着,好像这样就能把她的兄长从这堆腐烂的尸块里呼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