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艾莉丝的心微微揪痛了一下。明明她正在这里，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发生于过去，她却生出一种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不要！”她轻轻地呢喃了一下，清澈的蓝眼睛里，映出小王子挣扎迟疑的表情。
小王子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低下头，像是已经整个人沉浸在黑暗里。
他向恶魔俯首，并与对方签下了契约。
看到这里，艾莉丝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狄因斯始终关注着她，见此，心中陡然升起不忍的情绪来。连带着，他对那个陌生的人类王子也生出了同情心。
恶魔蛊惑了小王子，许诺他复仇的机会，代价是允许恶魔从此沉睡在王子胸膛里的心脏中。
共生共死。
“在人类想要挑起战争之际，恶魔当众撕破了人类领袖的胸口，以绝对嘲讽的姿态向大家说着，瞧瞧，你们的领袖早就已经是恶魔了。”
“恶魔这样不算违反契约吗？”
“当契约达成之时，恶魔就不再受限制，王子的愿望实现后，他随时都可以离开。”
“只不过他选择了最‘恰当’的时机。”
阿莱斯补充道：“这件事听说对这个国家打击特别大，群情激奋，战争也根本进行不下去了。”
只是听人讲述，艾莉丝似乎都能想象到那个惨烈的画面，一时失语。
“艾莉丝，你怎么想？”
阿莱斯用深邃的视线盯着艾莉丝，仿佛想要透过那双眼眸，窥见她的灵魂深处。而艾莉丝对这目光不闪不避，于是，她眼底的悲伤也就清晰地展现在月光精灵面前。
像他曾经在某一个夜晚，枯坐在生命之树旁边，耳畔有风和落叶的声音，心底便是这样平静而悲哀的情绪。
“他很可怜。”艾莉丝说。
听到这句话，阿莱斯感觉内心某一根弦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拨动，他的呼吸滞了一瞬，才是放开，正好有风，顺着他的呼吸吹动，他看见艾莉丝身后的月牙湖，一片澄明。
“你知道恶魔去哪里了吗？”
没等艾莉丝反应，阿莱斯说：“恶魔撕破了黑暗裂隙，放出了大量的魔族。”
“魔族被关在深渊多年，一朝出世，大肆侵略，死伤无数。”
艾莉丝越是听，脸色便越是发白，阿莱斯的话语勾起了她对魔族的回忆，倏忽几个片段划过脑海，令她背脊生寒。
阿莱斯留心到她的表情变化，便立刻话锋一转，道：“但是现在人族有了新的领导者，他带领人族讨伐魔族，不止如此，其他种族亦如是。”
艾莉丝听说这件事，心中一动，好奇道：“那位领导者是谁？”
阿莱斯眼中划过一抹笑意，“你认识，他叫费恩。”
熟悉的名字骤然出现，艾莉丝一时间竟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乱感。
高大沉默的青年叮嘱她注意安全的画面犹在眼前，艾莉丝的眼眸亮了亮。
至此，狄因斯想要告诉艾莉丝的已经差不多了，他的眸子锁住少女精致的容颜，一错不错的，但那种专注的神色并不会让艾莉丝觉得冒犯，好像很多年前，她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
她微微抿了抿唇，眉眼间染上几分不自在，“族长，你怎么了？”
狄因斯沉默了一下，问出了那句话，“艾莉丝，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
随着这句话落下，艾莉丝觉得内心一股强烈的冲动袭上心头，她说：“我不知道，狄因斯，有什么是我能为他们做的吗？”
狄因斯认真地问：“你想要帮助谁？人类，还是精灵？或者是矮人？”
这样的问话听起来有些奇怪，阿莱斯看了一眼狄因斯，没说什么，艾莉丝则皱了皱眉，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