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蕴那边,江宝翎没再去关注,但却有不少下人做完事后就去她院子里溜达,看她的热闹。
曾经高高在上的镇国公府二小姐,顷刻间沦为比她们身份高贵不了多少的无依无靠的野种,这种戏码,还是很吸引人的。
江秋蕴如今就是个阶下囚,下人们也不怕她,任凭她驱赶,也不当回事。
府中的粗使下人们鲜少能接触到江宝翎,也不知是为了讨好她还是以为她会关注江秋蕴的动向,便时常跟她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和婆子们说起江秋蕴的事。
她院里的粗使丫头婆子们又一层一层地往上传,结果就传到了铃兰和知书知画她们的耳朵里。
而她现在随着内力的增长,听力比起从前好了不知多少。
铃兰她们聚在院子里绣花做女红打发时间的时候,便拿江秋蕴来闲聊,搞得她想不听都难。
江秋蕴在镇国公府这十多年,作为镇国公府的二小姐,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但现在她院里的人都被遣散或者发卖了,她什么都不懂还得自己动手,不然就没有热水洗澡,没人给她浆洗衣裳。
关键她力气又弱,很多事情做了又做不好。
比如说,她拎小半桶水能歇几十趟气,洗一次澡要跑小半天才能把水打足了,手上磨得都是水泡血泡。
烧洗澡水就更难了。
得自己劈柴不说,生火经常生不着,生着了又搞得小厨房里都是烟,熏得她眼泪鼻涕一起流,还忍着不敢抱怨出来。
最终她放弃了,就洗冷水澡。
五月的天,温度不高,洗冷水澡还是有些受不了。
不过,她还算聪明,会在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洗。
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恭桶还得自己倒自己洗。
有心找婆子帮忙吧,她身上分文没有,首饰都被云氏清算走了。倒是她的衣裳大约被嫌弃,都给她留着,拿出去典当能换些银子。但有江宝翎的敲打在前,婆子们哪敢收她的衣裳?
另外,有些下人惯爱看人下碟。
尽管江宝翎从来没吩咐过大厨房,但大厨房里送给江秋蕴的吃食,要么是馊掉的,要么是下人们吃剩的汤汤水水。
其实,不管在哪个府里都有这样的人。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江宝翎才没有刻意去吩咐,自然有人善解人意地去帮她收拾江秋蕴。
为了填饱肚子,江秋蕴自然是忍着屈辱吃了。
不吃?
呵!
不吃那就饿肚子,到时候别说馊饭剩菜,便是连屎也没有多余的!
江秋蕴简直敢怒不敢言,日子过得可谓是水深又火热。
一场变故,倒是让江宝翎觉得她成长了不少。
至少懂得按捺自己的脾气了。
江宝翎知道,她越是隐忍,心里自然越是不甘心。
江秋蕴、程愫愫跟郭明堂的婚期定在五月十八,还有三天,就能让江秋蕴去直面郭江氏无处压制的怒火。
即便没有郭江氏,她相信程愫愫也能代替她很好地收拾江秋蕴,便没再花心思去管她。
成亲要穿嫁衣,江秋蕴有没有嫁衣,江宝翎才懒得管,但程愫愫算是她的“表姐”,没有嫁衣可不成。
“铃兰,跟我走一趟。”
江宝翎叫来铃兰去了程愫愫那里,带着她出了门。
几人乘坐马车直接到了楚京城一家专门卖婚庆用品的铺子,挑了一件价格在中等的嫁衣。
不张扬,也不会跌份。
收好嫁衣,几人从楼上下来正准备离开,之前招呼她们的小二谄笑着跟从外面走进来的中年男人打招呼,“掌柜的回来了。”
那掌柜的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