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大殿内,顾昉亲自跟罗京莨敬了酒,又跟威远将军府的人诚挚地道了歉,顾朝歌引起的风波才算揭过去。
顾凯璆倒是没迁怒顾昉,扯着笑脸接着刚刚的问题问江老爷子道:“老爷子,作为江家的老祖宗,这事您怎么看?”
江老爷子缓缓地站起身来,朝顾凯璆拱手道:“皇上,肃王殿下毒发那会在镇国公府便是跟微臣住在一个院子,微臣无聊的时候,是他陪着微臣下棋,他不但纵容微臣悔棋,还故意让棋……”
江宝翎都懵了,原来老爷子心里门儿清啊?
她曾经还想着拿这事威胁卫陵呢!
现在想想都脸颊发烫。
“微臣的儿孙都做不到像肃王这般迁就我老人家,他是个好孩子。”
江老爷子说着满意地看了卫陵一眼,“只是微臣老矣,很多时候想法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特别是中毒后,精力更是有限,没那个心力去管他们。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事,便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吧。”
顾凯璆再问江靖安和云氏,得到的结果和江老爷子一样。
顾凯璆有些拿不准江家几人的意思,又转向江宝翎道:“江大小姐,你的意思呢?可愿意接受朕给你和肃王殿下指婚?”
南宫宜看到这里,斜了卫骁一眼,倾身靠近他,压低声音道:“卫兄,之前那位饶侍郎家,泰安帝问也不问就给四皇子和饶霜霜指了婚,轮到镇国公府,既问了长辈又问了当事人。啧啧,不得不说,镇国公府在东楚国的地位,说是国之柱石也不为过了。卫兄,你不担心吗?”
卫骁放在桌下的手握了握,笑望着他道:“南宫兄说笑了,瑾瑜若是能达成所愿,和心仪的女子成亲,我这个做兄长的高兴还来不及,我担心什么?”
南宫宜悄悄觑了眼他桌下的手,也不拆穿他,一副为他担忧的面孔,“南宫兄,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你看,镇国公府不但手握十万重兵,还有三千以一敌十的乌衣骑。
国家的军队无法擅自调动,但乌衣骑是镇国公府的私兵,是可以由他们随意调动的。若然你那弟弟跟你争夺那个位置,你觉得你有多少胜算?”
说着,他以更小的声音道:“我怀疑你那弟弟费尽心思求娶江大小姐的目的,便是为了跟你争夺那个位置!”
换任何一个人,估摸着都能看出南宫宜的不怀好意,但卫骁此时的心思并不在他之上,是以半点也没发现,而是认真的思考起他的话,和衡量起他手上的兵和乌衣骑对上,会有多大胜算来。
南临国的几位将军都是他的追随者,但是在十多年前那场兵变后,他们少有用武之地,和三千实战经验丰富的乌衣骑对起来,他还真没把握能赢过他。
且这些年卫陵在皇家暗卫队里,不知道笼络了多少人,他的胜算似乎就更小了。
所以说,他还是该将卫陵扼杀在式微之时?
或者说杀了江宝翎,嫁祸给卫陵,让镇国公府的人去对付他?
这样想着,卫骁心里有了主意。
不过他并未表现出分毫,朝南宫宜笑了笑道:“多谢南宫兄的好意提醒,只是瑾瑜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南宫宜的声音很小,殿里也并不清净,但是卫陵前世今生加起来七十多年的功力,又时刻注意着卫骁的一举一动,怎会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他,并不在意罢了。
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江宝翎身上,
江宝翎早便有了心理准备,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走到卫陵身侧站定。
不管卫陵是真的为了她而来还是为了帮镇国公府渡过难关的权宜之计,在顾旸母子心怀叵测的情况下,她都不能拒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