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膳房藏了一坛酒,酒坛打开,香味四溢,辞舒顿时便被那酒吸引了去,抢着要喝,九执欲拦,被千棋挡住。
他看着魏九执一脸犹豫,伏在九执耳边道:“你不是想让她哭吗?听说喝完酒十有八九都会哭的,你就等着看吧。”
千棋好好想了一下魏九执说的话,他平时最讨厌看那些哭哭啼啼的书了,忽然让他找苦情故事可不就是想让辞舒哭么。
不过听说,喝了酒的人十有八九都会想到伤心事,到时候,别说一滴泪了,就是一瓶眼泪也不在话下。
“能行吗?”魏九执撑着个脑袋,半信半疑道。
“保准行。”千棋自信道。
两人齐刷刷的看着抱着坛子大口喝酒的辞舒。
辞舒酒量不行,没几口便醉了,接着便开始胡言:“师傅,你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处理昆虫尸体呢?”她站起来,身体晃晃悠悠的,手还不住的指着魏九执。
“她这是在向我抱怨吗?”魏九执歪头看向千棋说道。
“没事,这本就是你的错,确实不应该让一个女孩子去处理这些。”千棋拍了拍魏九执的肩膀,笑道。
辞舒又饮了一口酒,她眼神有些游离,沉默许久,又看向了幸灾乐祸的千棋,带着哭腔道:“还有你,再怎么着也不能说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该说的委婉些吧。”
千棋愣愣的瞪大了眼睛,许是没想到辞舒还记着,他看向魏九执,没等说话,九执便看好戏似的说:“没事,这本就是你的错。”
千棋扶额。
果然,魏九执从不让自己吃亏。
两人等着辞舒哭出来,没想到辞舒硬是坚强的一滴眼泪都没流,她说完,便趴在桌上睡着了,很明显,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魏九执朝着千棋翻了一记白眼,起身将辞舒抱起来,回屋去了。
夜色朦胧,伴着雪,周遭的一切声音都隐去了,只能听见脚步声。
魏九执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子,那脸上红扑扑的,唇边还有些口水,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看起来十分的可爱,九执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柔软。
怀中的人似是有些不舒服,她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向上靠了靠。
伴着他的脚步,她的头发软软的在他的颈间摩擦着,夹着微风,一两根头发吹至他的脸上,痒痒的。
魏九执的胳膊往里收了收,他微微低头,想要离胳膊近一些,把吹至他脸上的发丝撩开。
可他却在脸颊碰到她脸的那一刻悄然停住,随之停下的,不止是他手上的动作,还有他的脚步。
肌肤相接,他还能感到她脸上的温度,他忙抬头,而怀中的人也睁开了眼睛,她呆呆的望着他,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想法,只是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四下沉默,唯有风声,才使这周身看起来并非静止。
一片雪花落在她的脸上,接着,两片,三片,纷纷落下。
许是感受到了雪花融于脸上的冰凉,怀里的人忽然将头埋于他的脖间,半梦半醒的说着:“师傅,雪下大了,快带我回家。”
四周的雪越来越大,不知何时,路上已经积起一层薄雪。
魏九执看着完全贴紧他的淮町,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他大步朝屋里走去。
回屋时,她又沉沉的睡了过去,魏九执将她放至榻上,轻轻的盖上被子,继而将烛火吹灭,他并没有走,而是立于床前,静静的看着她。
他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好像在确定着什么,他眸光中的光泽亮起又隐下,晦暗又腾升,许久,他似是想明白了,从她的房间内大步离开。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