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正是莺飞草长的好季节。
安华所在的舞蹈团为迎新晚会出了两个节目,排了一个八人的舞蹈,还有社团团长曹红琴自己一个独舞。
八个人排的是一出红军长征的舞蹈,陈善可乏。一看就是之前她在文工团跳过的,照葫芦画瓢地表演就行。
而团长曹红琴独舞的是搭配‘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一支维吾尔族大裙子舞。
这让社员们颇有意见。不过安华倒是无所谓,她会跳好几种舞种,主学民族舞,现在的这种风格的还没尝试过呢。
安华在排练室一遍遍排练时,陆渟岳也终于将电话线拉到了张家圩的村委。
美其名曰方便村委接城里来的单子。现在的大厂都有自己的电话,这样给订单的话,挂一个电话的事就不用特意耗一个人力跑来大队通知。
速度快,更方便,倍有面。
今年公社又冒出了两个仿照张家圩大队集体经济的模式也在往外推销。
想要让自己大队不被超越只有加强自己的优势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当陆渟岳提出装电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
整个大队的人都过来看热闹,张有森赶都赶不走。村支书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捏着老烟枪胡子都在抖。
从整个生产队上工就靠张有森家那个电子钟到现在电灯电话拖拉机,家家能吃饱,户户有余钱这才经历了两年不到的时间。
他忽然觉得他这个村支书还可以再干个二三十年!
陆渟岳陪着架线员前前后后地忙,等到今晚,他就可以写信将村里的电话号码告诉给安华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安华清脆婉转的声音了。
“支书伯,座机安装在哪里?”陆渟岳问。
“哎哎,我,我要找个桌子专门放电话!有森,赶紧去找找!”
“支书伯,不用那么麻烦,要么就放在您办公桌上吧!”老支书平时也没有什么书面的工作要写,桌上空荡荡的。
“这,这不成的,万一我不小心碰坏了--”
邮电局的工作人员笑:“哪有那么容易就碰坏了呀。这靠窗口的桌子是谁的呀,装这最方便,不用拉太长的线。”
张有森一愣,“是我的桌子。”
“那就听同志的,装那!”村支书指着张有森的桌子,悄悄松了一口气。
几人围着安装同志从大挎包里拿出来的包装盒子看得目不转睛,陆渟岳则默默靠后。
这时,外面传来了专门负责这片的邮递员小赵的叫喊声:“张队长,有信到了!”
队里的信件一般都是由邮递员送到村委,然后由大队长通知收件人来拿。
“大伯,我去拿!”陆渟岳自觉地往外走。
“哎,哎!”张有森头都没抬地说道。
邮递员小赵看到从村委办公室出来的是陆渟岳就更高兴了。“是陆同志呀,你们大队就属你的信件最多了。”说着从自行车后座的大口袋里掏出七八个信封,“光你就有四封信呢!”
陆渟岳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小赵。“辛苦赵同志了!”这烟是今天特意准备好打点安装电话的师傅们买的。
“哎,都是我应该做的,这您就客气了!”赵同志不好意思的接过了香烟夹在了自己的耳朵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也不怪小赵同志总喜欢往张家圩大队跑了。
“上面四封都是你的。”
“谢谢!”陆渟岳接过信,第一封就是安华寄回来的,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看信了。
第二封,第三封是市里报社寄过来的,当看到第四封信的寄件人时,他停住了脚步。
寄件人陆梓阳,是他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