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破境, 譬如经历了一场生死。
西门吹雪这段时间一直是发疯式练剑,每天练剑练到脱力倒地,被阿伯灌下一些药汤米粥, 等到清醒,再次重复练剑,倒地, 被灌汤药,然后再练剑。
这是一种身心上的折磨,但谁来劝也没有用,塞北距离昆仑不远,甚至塞北本身就是西域的边缘地界,玉罗刹收到消息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听说孩子也被抱走,才气怒赶来,如今接住了昏迷的儿子, 才发觉儿子的武道出了很大的问题。
玉罗刹自己是不练剑的, 剑道太直,不适合他,但武功一通百通。
剑客所谓之破境,他也有过类似境地, 但对他这样心思复杂的人来说,感情的消弭是很不重要的, 他本就没什么在意的人, 权力金钱武功他什么都要,欲望太重, 所以很难体会剑客的空玄之境。
而西门吹雪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小被严格教养, 习武之后自己选了剑, 然后宁折不弯一路走了下去,他是个至诚之人,诚于人也诚于剑。
玉罗刹这辈子经历无数风雨,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创立的罗刹教被中原称为西方魔教,他行走江湖有过快意恩仇,也做过不义之事,行过的恶每一件单拎出来都能上自家儿子的追杀名单。
正因为自己双脚站在泥潭里,玉罗刹才更明白西门吹雪的这份至诚有多难得,他将这个儿子视为自己平生骄傲,连灌注无数心血的罗刹教也无法和他相提并论,他听人提起西门吹雪的名头时嘴角都会忍不住上翘,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绝顶剑客的骄傲碎了一地,整个江湖都在看笑话,这让他如何接受?
玉罗刹本以为西门吹雪出问题是出在女人身上,比如感情不合,夫妻吵架,那女人自恃美貌负气出走,他知道儿子心性,自然不会把过错往他身上安,可见到西门吹雪才明白,问题居然是出在武道上了。
西门吹雪这一睡就睡了足足三天三夜,他的脸颊消瘦下去,越发显出优越的骨相,原本和玉罗刹只有三分相似,如今却有五六成像了,这几日玉罗刹从阿伯那里了解到更多的细节,只觉头疼。
他自己对美色是不上心的,却知道江湖人大多是什么德性,权力的代价很大,要用自由来换,除此之外,也就图个金钱美人。
那叶孤城名声不错,也为了美人折腰,他总不能以大欺小,自己去上那什么招亲擂,为今之计,还是只有带着这个不省心的孽障去峨眉,最差也要把孙儿带回来,最好……唉。
玉罗刹按了按眉心,他其实不太适合掺和这事,可他不去,真看着西门吹雪与那叶孤城生死决战?倘若是为了武道骄傲,那他看着西门吹雪上场,可为了一个女人决战,这是什么笑话?
招亲擂已经开了两个月,叶孤城未尝一败,独孤一鹤每天把新姑爷的表现看在眼里,越看越满意,已经准备和白云城的人商议婚事,上一次在万梅山庄,排场倒是很大,可最后又是如何收场?按照老人家的想法来,二嫁要低调一些,可既醉坚决不同意。
不光不低调,既醉还准备在峨眉办一场,去白云城再办一场,南海毕竟太远了,两边的亲眷很难坐在一起,不如办两次。
这是又一次品鉴武道的时候和叶孤城说的,既醉发觉叶孤城实在很有意思,他看起来冰冷不近人情,可你和他说什么他都会听,要是脸上再多一点笑容……啊,这个就算了。
既醉见过叶孤城笑,笑得讥嘲,她还以为叶孤城在嘲讽她,这种表情本身并不难看,但就是看得人莫名来气。
总之叶孤城的确是很适合成婚的一个人。
擂台往往是越到后面人越多,原本的那些棚户们都被拆掉了营地,实在是每天来的人太多,不得不分出一些小擂台,让胜者上台,每日限战十场,否则叶孤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