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血人,同时囚车炸裂,无数的铁片铁块被剑气炸飞,将长街四处破坏得更加彻底。
街口的一侧,一个年轻好看的白衣人一跃而起冲向雷损,他手中无刀也无剑,轻功却缥缈惊人,硬抗了四道剑气将雷损救走。
雷纯含着泪,忍住了没有叫嚷,温柔却惊声尖叫起来。
尖叫令所有人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苏梦枕的刀飞快地接下向他袭来的剑气,同时不住后退避开剑气范围,却也被伤到了两处,白愁飞半张脸毁了容,一直退到了雷纯身后,才咬牙捂住了血淋淋的脸。
既醉没想到自己骂了几句竟造成这样的后果,眼看着那白衣人救走血葫芦似的雷损,气得直跳脚,大骂关七道:“你追啊!追上去砍了雷损,你替招娣报仇啊!怎么把他放跑了?狗关七!”
关七捂住了脑袋,口中喃喃地道:“雷损是谁?招娣……我是关七,狗关七是谁?”
既醉气得哭了起来,从怀里取出招娣的匕首,连着鞘一起砸向关七,关七看向那飞来的匕首,身上的破体无形剑气忽然又消散了,他接住匕首,脸上的空洞茫然之色渐渐变成了孩子气的欢快,他用稚嫩的声音尖笑着说道:“我记起来了,你是妹妹!妹妹你看,那是小白,我们带上小白一起回家去好不好?”
他的手指向雷纯,既醉的嗓子都要骂哑了,同样回以尖叫,“温小白死掉了!我杀的!那是温小白和雷损的私生女,狗关七,狗关七!”
关七便愣住了,“妹妹杀了小白,妹妹杀了小白?”
他痛苦地捂着脑袋,像个孩子似的蹲在了街上,大声地哭嚎起来。妹妹杀了小白,他不能杀了妹妹,他的小白没有了,妹妹还叫他狗关七。
两个人喊叫了两个来回,既醉再也找不到雷损的人影了,气得呜呜直哭,她也蹲在了三合楼上,抱着脑袋哭,长街寂静,只剩下两声交叠的哭泣声。
苏梦枕忍住了疼痛,将左手和右腿上的剑气洞穿伤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看向抱头痛哭的关七,和楼上同样抱头痛哭的既醉,按了按眉心。
此役颇多周折,他再想不到名慑天下,令黑白两道闻之色变的迷天圣主关七竟会是个疯子,不过,虽然没有和关七通气,却重伤了雷损,远超了他的预期。
推着关七来的两个蒙面人刚刚被当场炸死,迷天盟的人此时都在附近观望,不敢靠近,关七走火入魔多年,盟里的事务一向都是由手下代劳,如今关七离了特制的囚车,又一副疯癫到不认人的样子,谁敢去把他带回迷天盟?
此时雷纯带着惊魂未定的温柔走到了苏梦枕身边,她来得迟,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关七身上,刚才战时惊鸿一瞥见到既醉,便知是父亲昨日提到的苏梦枕身边的女人,她向来是聪慧人,从既醉和关七的对谈里听出了端倪,不免心中一沉,看向关七的眼神多了一重打量。
父亲极少提到母亲,六分半堂之中大多认为她是父亲之前的妻子关昭弟所生,但她隐隐有些察觉,因为父亲几乎从不怀念关昭弟,有时见到她伤怀,偶尔提到的名字便是“小白”,关七也叫她小白,她的母亲是否与关七也有过一段情?
雷纯看着关七,似乎想要走近,苏梦枕伸手拦住了她,轻声说道:“关七仍有危险,你回去吧,回去看看雷堂主的伤势。”
雷纯的目光在长街上扫了一圈,发觉刚才的变故伤及的埋伏人手实在太多,此时在场的苏梦枕便足可镇压六分半堂的人手,即便心里再不甘,面上也还是柔柔一笑,再次看了一眼关七,发觉这人只顾痛哭,竟不再看她一眼了。
雷纯转身离去的时候,既醉正从三合楼上冲了下来,她脸上满是泪痕,却美得如同琉璃般脆弱,美得让人心碎,雷纯只是和她擦肩而过,就几乎被这种美丽逼得窒息片刻,她回头看了一眼既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