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话，我听话，族长帮我杀了妈妈，她说什么我都听。”千翼的头拼命地点着，似乎只有如此才能体现出Ta听话的决心，一不小心把头都点掉了，转个身捡起来放回原位，卜伯龄一旁看着差点笑出声来。
“可是我看到她眼睛里有泪水。”
千翼的话显然勾起了顺子和卜伯龄的兴趣，他们的夸张反应也惊动了在场其他人，自从攸楚俊泽过世，颜雪冰冰就再没哭过，即便家法在身也没见她流一滴眼泪。“她哭了嘛？”
千翼摇头，顺子和卜伯龄瞬间变得有些失望，搞得大家莫名其妙。
斯睿怀里的顾采彤被吓得瑟瑟发抖，斯睿赶快调整自己的心绪，他的心跳早已经出卖了他的“冷静”。这个场景，能完好的站在这里没有被吓晕的都算是条汉子了。
斯睿从顾采彤的头发里看到了一双仇恨的眼睛，一只细长的小手向斯睿伸过来，斯睿眼看着小手伸过来浑身却像入定般不能动，小手慢慢地靠了过来，突然尖利的指甲在斯睿的脸颊上滑过，一阵冰凉的痛感唤醒他的身体，他搂着顾采彤向后退了两步，但那双哀怨的眼睛却紧紧相随。
卜伯龄伸手将水婴儿从顾采彤的头发里提了出来，斯睿才看清，那是一只没有下半身的人型“怪物”，看起来更像个雏子，Ta被卜伯龄抱在怀里，面对卜伯龄的时候Ta完全没有面对自己时的怨恨，甚至有些胆小，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里闪烁着满满的渴望，斯睿瞪大了吃惊的双眼，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刚刚伤了他的那个怪物。
“什么东西？”斯睿结结巴巴地问道，Ta为什么会在顾采彤的头发里？Ta跟他何仇何怨？为何要伤他？
“是你们打掉的孩子，清宫手术的时候他的下半身被夹碎了。”
卜伯龄的话音还未落，顾采彤从斯睿的怀里挣脱了出来，那双湿润的泪眼直勾勾地盯着卜伯龄怀里的那个水婴儿，她的表现似乎早有所猜测，没有害怕，绝不恐惧，没有母亲会恐惧自己的孩子。
水婴儿躲在卜伯龄怀里呲牙咧嘴地朝靠近的顾采彤发狠，像只猎食动物抵御外敌一般，若是小猫小狗便是这样也是萌得不要不要的，可是作为一个水婴儿那副场景简直太过于恐怖，那表情跟刚刚伤了斯睿时的表情是一样的，充满了怨恨。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要你的，对不起！”顾采彤哭得煞是伤心，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难过，当初打掉这个孩子的时候，顾采彤差点就因为伤心跟着一起死了。
她跟他在一起六年，顾采彤熬过了他陪在老婆孩子身边的伤感孤独，理解了他在外面还会有不同女人的男人本性，也见过他喝醉了发火吵架软弱的样子，渐渐成为这个男人最信任的女人。
可是这个孩子却是他们这段感情中至死都无法愈合的唯一裂痕。